祝主任拍案而起:“很过瘾,开头听得特别振奋,中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稍微憋屈了点好像,但是到后面又重新振奋起来,总体下来的话……有种想揭竿而起的感觉。”
白老师当时就笑了:“请坐请坐,这就足够了,很完美,相当好。”
接着才解释:“二胡唢呐大鼓,加上这些箫笙等,能合作的好,那是乐队有了主心骨。这个不用说大家都感觉到了,至于说演奏的感觉,大家都有什么感觉?”
“挺好。”
“感觉特别畅快,跟着节奏跑起来就行……”
“就是感觉演奏的特别舒服,老师没有刻意要求我们配合什么,但是我们不自觉的就配合起来,达到的效果,我想应该就是祝主任说的,很有感染力。”
白老师点了点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我觉得,大家只需要保持这种激情就好。刚才燕长青说的挺好的,冲锋的时候,不需要分先后,我就提前预祝大家顺利登上春晚。”
……
这么简单?
祝昌盛虽然觉得刚才听起来确实挺好,但是请来的老师就指导了才多大一会儿就要走,还是有点觉得有点不太自信:“白老师,这也太快了点吧?”
白老师笑了:“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来,我知道你是担心燕长青同学年龄小,不能服众。其实你应该对他更有信心点,对大家也更有信心点,须知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他的水平,比我原来想的还要高许多,上次听是在电视里,效果根本没法和现场比。他已经完全突破了乐器的限制,不管有多少乐器,只要他的二胡响起来,那二胡就是主奏,这种乐团根本不需要指导的。”
“至少以我的水平,今天来指导,肯定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祝昌盛没招了,只能和白老师走到一旁,低声又说了一会儿,然后白老师就这么潇潇洒洒地走了。
等祝昌盛惆怅地转身过来,看见旁边的椅子靠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红包,愣了一下,拿过来打开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请白老师来的酬劳吗?
他看了一眼这边等着的乐团,笑了笑:“你们先练着,这个,白老师把酬劳都忘这儿了!”
说完急忙转身又追了出去:“白老师……”
……
燕长青看祝昌盛走后,大家都不吭声,干脆站了起来说道:“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时间,再来几遍吧!没有指挥就还按照刚才老师指点的来,咱们开始?”
老杨举起唢呐:“好嘞!”
……
祝昌盛拿着红包,有点心情复杂地走回来,到了演艺厅小门,冲门外的几个人打招呼:“老胡,怎么你也有时间了?”
“工作也不能忘了休息。”老胡笑呵呵地说道。“别说了,先听,这个曲儿可真带劲儿!”
祝昌盛静静听了一会儿,觉得那种想要揭竿而起的感觉更强了,等到演奏结束,才开口道:“是挺带劲儿,请来的老师说指导不了,走了,临走把酬劳都放下了。”
“怎么了?我听着挺好的,为什么老师还走了?”老胡吓了一跳。
“指导不了啊!”祝昌盛纳闷。
老胡愣了一下:“是真心话?指导不了?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祝昌盛哭笑不得:“是真心话。老教授了,人家能给咱们说反话吗?”
老胡尴笑一声:“这不是这句话听着太熟悉了吗?咱们老大经常就经常说这句,我指导不了你们,我管不了你们……”
祝昌盛眼神往他身后瞟了一眼,抬高了声音喊道:“石总,您来了啊!”
老胡吓了一跳,刚想说老祝你别瞎说,觉得不对,一转身,可不是嘛,老大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石总应该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冲祝昌盛道:“老胡也在啊!老祝,配合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祝昌盛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强调了一下。“不是反话,白教授还把酬劳留下了,等回头我再给送过去。又开始了,石总要不进去听听?”
石总摆摆手,就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直到一曲结束,又站了片刻:“老祝,你去火车站协调一下,看能不能包一节车厢去,免得咱们的人旅途劳顿,去了发挥失常。对了,这个曲子给录制下来,以后咱们上工的号子就这个了,带劲儿!”
说完转身就走,等他走远,老胡酸溜溜地:“我上次坐包厢,还是咱们一起退役回来的时候……”
祝昌盛忍不住笑了起来,瞬间回忆起了那一节车厢都是军绿色的场景。
……
可惜这年头火车想订一节车厢属实有点困难,车次太少,运输能力本来就不够,想订车厢可以,但是最少要提前半月才有可能。
最后祝昌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可能让大家的旅途舒适一点。
临出发前,燕长青还回去了一趟大燕庄。
路上已经开始动工了,时间不是很紧,因为现在需要忙棉花,这玩意儿是不需要像收麦和秋收时那样紧张,但是从开始育种就不会让人闲着。
乡里也不可能强制大家放弃了农田里的活儿都来修路,只能是慢慢来。
暂时不需要直接修路,只在路两边,把树挪走,把沟向外挪。
在机械紧缺的情况下,劳动量已经不小了。
而且天气炎热,坐着不动都冒汗,干起活儿用不了多久,人的身上就像是水洗了一样。
燕长青想了一下,临走又和燕兴旺一起找了杨乡长:“买两台挖掘机吧!现在干活的都记清楚每家出了个多少个工,等最后我多少给点补偿。”
杨乡长有点担心:“那可是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