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就是偷偷观察了一下太子和傅葭临这两个人的区别。
说实话,太子师从大燕名儒,又有谢相指导策论,骑马射箭也是好手。
性情温柔,视权贵与贱婢如同等, 全京城想嫁太子的小女娘能从东宫排到皇城口。
可陆怀卿作为一个知道前世大燕夺位之争胜利者的人,又实在不想看她堂姐跳进这个火坑……
她瞅了瞅堂姐望向太子害羞内敛的样子。
堂姐难得少了几分安静, 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姿态。
偏偏她堂姐好像又是真的喜欢太子,她又不好拆散……愁人!
“你在想什么?”傅葭临不知何时走到了陆怀卿身边。
他看着眼前拿着一片木叶揉捏着,连指尖被汁液浸湿都没有察觉的陆怀卿。
这人看起来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傅葭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才发现陆怀卿是在看他皇长兄。
联想这人刚才谢恩前呆呆看向他皇兄的目光,傅葭临心口一紧。
陆怀卿并不知道傅葭临一个人已经想了那么多,她只是惆怅地吹了吹额前地碎发:“你说喜欢到底是什么啊?”
“你怎么不说话?”她发现身旁的人没答她的话,偏过头就看到傅葭临唇色发白,眼神幽深的模样。
傅葭临转过头去,看花看草就是不看她,只道:“不知道。”
……不是,傅葭临这么喜欢她堂姐啊?
她堂姐就是和他皇兄聊几句话,他都能难受成这样?
好吧,看来傅葭临应当是真的喜欢她堂姐。
唔,好像事情变得更不好解决了。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陆怀卿得意一笑。
傅葭临:“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像眼前这人别别扭扭,明明喜欢得不得了但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像只想晒太阳,又畏畏缩缩不敢出来的小病猫。
咦,傅葭临还真是个小可怜,该不会前世今生加起来都不敢和她堂姐表白吧?
连表白都不敢,真是怂到有点可怜!
“不告诉你。”陆怀卿狡黠笑了笑,“我不仅知道什么是喜欢,我还知道该怎么追喜欢的人。”
傅葭临闻言,果然又变成了平常冷静的样子,他抬眸看她:“该怎么追?”
“当然得投其所好啊,不只是送花,你得学着成为喜欢的人喜欢的那种人。”陆怀卿像是在说绕口令,傅葭临却听得仔细。
她圆圆的杏眼在秋阳下格外明亮,盛满了认真的神色。
傅葭临不自觉回想陆怀卿从前开玩笑说的那些话——
“多读书、脾气好、长得好看、身手也得好……”
这些要求,他的皇兄全都满足。
但他皇兄不爱陆怀卿,更不会为了她就要死要活,皇兄是心怀天下的人,这些他绝给不了陆怀卿。
而唯有这一点,他做得到的。
傅葭临眼里升腾一丝希冀,他满怀期待地开口:“我若是除了喜欢她外,别的一点都不符合她喜欢的模样呢?”
“学啊!”陆怀卿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得成为她喜欢的样子才行啊!”
亏这个傅葭临在别的事情上还算聪慧,怎么在感情上一点都拎不清。
“好啊。”傅葭临应了一声。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不远处的皇兄的笑容。
那样如沐春风,让人总是不由信任的笑容。
傅葭临回想皇兄的笑容,看向陆怀卿勾唇浅笑:“公主,你说这样笑,对吗?”
“我来瞧瞧……”陆怀卿闻声抬头,然后就呆在了原地。
一股冷意从陆怀卿的鞋底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头,那些早已被冲淡的对傅葭临的害怕,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
此时傅葭临的笑容,和她记忆里那个总是笑着赐死人的君王实在太像。
陆怀卿这下终于意识到了前世傅葭临学的是谁了。
他原来是学的他兄长啊。
可是人家太子那是笑得温和让人心里暖暖的,傅葭临这简直就是笑得阴险让人脖子凉凉的。
陆怀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伸手,岔开手指戳着傅葭临的嘴角:“你适合笑得开怀一点,得是把梨涡都露出来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