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缕风拂过,珠帘叮咚作响,仿佛一泓清澈的泉音,涤过了她的耳朵,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风像婴儿的手抚o她的面颊,软软的,凉凉的,紧崩的心暂时放松了下来。这几天,她的病没有一点起色,却弄得身心疲惫。
她所在的地方是栩勉的临时住处——听溪苑。因为勤允宫在修葺,所以栩勉暂住于此。清雅被安置在内堂,而外面就作为栩勉的书房。夏兰和秋霜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一转眼,就能看到珠帘背后一抹明黄一闪。他偶尔也进来,只坐坐,说几句话,就出去。每次见他进来,清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的目光像在她身上打了个洞一般,让她觉得全身颤栗。
初夏的清晨,还有着淡淡的凉意。清雅试着用手撑着,慢慢拖着身子坐起来。才坐起来一点儿,她眼前一花,手上突然没了力气,身子往旁边一歪,伏在了床沿上,半个身子都探在了床外,呼吸有些急促。
珠子碰撞的声音响起,一双黑色的鞋停在她的眼前,一角秋香色的衣角飘动。她眉头一蹙,眼前又一花,一个重心不稳,向下栽去。
一双手将她的肩扶住。她使出全身的劲挣扎了一下,却软绵绵得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略带责备的神色,紧抿的薄唇。清雅脸色微微一红,一抹愠色浮上脸颊。
“太医!”他低声吼道,犹是这样,清雅还是觉得耳朵被震得嗡鸣了起来。
一个仓皇的身影在帘子外跪下:“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尚未说完,栩勉眉一竖,不耐烦得说道:“别罗嗦,吃了那么多药,怎么还是不见好?”语气里已经是隐隐的冷意。
帘子外的身子一颤,他磕了个头,声音有些紧张:“皇上,请容臣给娘娘诊治。”
“还不快进来。罗嗦什么!”栩勉让清雅的身子靠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拿着手绢给她擦着刚才额头渗出的细细的汗。
“不要进来。”清雅轻如蚊蚋的声音让那只掀帘子的手顿住了。她急促得呼吸了两口气,断断续续说道:“放我下来。不然,我宁可病死。”
给她擦汗的手一顿,少顷,一个枕头代替了他的手臂,他将她扶好躺下,让她面朝里,为她掖好被角,用一块手绢盖在她的手上,坐在一边,让太医进来。
太医看了看皇上,连忙亦步亦趋得来到床边,开始诊脉。清雅感到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心中不觉一沉。
良久,太医不出一声,栩勉的声音传来:“到底怎么样了?”
“臣惶恐,只是昨日娘娘的脉象明明已经转好,今日却又虚浮了起来。臣却不知是为何。”太医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惊恐。
“废物!宣下一个。”栩勉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接连进来两三个太医,都和第一位太医所说相似。清雅感到头有些晕,听声音也有些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