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无意识扯动一侧海棠花,花落于手时,他终于决定不说那些违背本心,冠冕堂皇的话,将花一丢,道:“不论你如何想,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了,你必须嫁给我,明白吗?”
成婚6
沈泽兰闻言,反而笑了。
风沾了夏热,沉甸甸,似乎从呼吸道进入肺部,扩展开来,烫得每一个器官都疼。
谢阳曜立在原地,用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必定要娶的人。
“你恐是累了,来人,送沈公子回房休息。”少刻,他移开目光,绷紧表情,淡定地吩咐身旁的侍卫。
沈泽兰抬手,示意侍卫退开,止住了笑,道:“谢少主,你在做决定之前,可否稍等一会,待别人将想法说罢?”
谢阳曜沉了沉心,道:“你要同我说些什么?如果是些我不爱听的,请不要说了,带的逍遥丸只剩一枚,需得留到关键时刻用。”
沈泽兰嘴角微牵,眼皮朝上抬上一分,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他目光量了一圈对方,抬起左脚,踹到对方小腿,“你便是不顾惜我,也要顾惜谢毓,这么一副丧逼样。”
前者转变太快,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谢阳曜拧起眉头,痛呼出声。
“闭嘴。”沈泽兰命令道。
谢阳曜噤声,站得笔直,如同一颗松树。
沈泽兰围着他转了两圈,手指下垂,捻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往自己住处去。“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敏感脆弱多疑?我都怕碰你,被你传染这些该死的性格特征。”
谢阳曜被骂懵了,沉默许久,方才挤出抱歉两个字。
府内面积不大,走过两扇门,再绕过一条临着一方紫荷水池,便是沈泽兰的住处:安风院。
院子自是不大,入院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丛紫薇花,小厅两侧贴着副金边青底黑字的对联,这副对联上联写得是“破晓微光映山川,初曦轻抚万物苏”,下联写得是“寒冬已去暖阳至,春回大地喜悦生”,横批四字,“胜天半子”。
谢阳曜进门,一眼瞧见这副对联。
沈泽兰答道:“我爹写的,喜欢?”
谢阳曜收回视线,道:“喜欢。”
沈泽兰几步行至对联前,摘了下来,“送你。”
“多谢。”谢阳曜接过对联,将此一折,收了起来。方才收起,耳旁便幽幽传来一句话,“我既将你带回家,必然不会因为你命不久矣就悔婚,其实同你在一起前,我便知晓了这事。”
短短一句话,太多令谢阳曜惊讶的地方。理出最为令自己惊讶的地方,斟酌词语,他询问道:“你说,同我在一起时,便知晓我命不久矣之事,敢问泽兰你是从何得知?可方便告知?倒不是怀疑你对我有所不利,我是担心身旁有人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