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角处,梁恪言回过头,视线只能落在她的背影间。
像落荒而逃。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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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锐言隔天一早直接去了机场和队员汇合,柳絮宁则在楼下吃着早餐,耳朵时刻注意后方的楼梯。
直到一阵脚步响起,她把最后一口粥塞进嘴里就起身:“哥哥,我好了。”
柳絮宁一转头,看见梁恪言的领结松松垮垮地套在灰色衬衫上,他边下楼边慢条斯理地系领带。视线扫过柳絮宁手边的碗,艇仔粥喝了一半,其他东西基本没动。
系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将将打到最后一个结,他手一松,将领带从脖颈上抽走,随意地挂在椅背上:“我还没好。”
这是他也要吃早餐的意思吗?
柳絮宁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吃饱,索性坐下继续喝那碗粥。
“从学校去起瑞,应该很麻烦吧?”柳絮宁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我记得早高峰过跨海大桥的时候都特别堵。”
梁恪言没出声,于是柳絮宁继续说:“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的呀。梁锐言这个人总是喜欢夸张,我只是稍微崴了个脚,不是腿断了。哥你送了我之后又要去公司,晚上还要从公司来接我,接了我后还要再回家,这个路程实在是太麻烦了……”
“柳絮宁。”梁恪言打断她的絮絮念叨。
“到!”她正襟危坐。
梁恪言:“……从家到你的学校,再从你们学校到起瑞,的确很远很浪费我的时间,但是我既然答应梁锐言了,就不能不守承诺。”
所以如柳絮宁所猜测的一样,梁恪言本来就不愿意接送她,昨天只是因为不加思考地答应了梁锐言才稀里糊涂地把这差事揽了下来。
“那就别送我了,我一个人也不会出事。”柳絮宁低头,手里的小瓷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碗沿。
梁恪言拿过一旁的领结,语气漫不经心:“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我这位弟弟交待?”
柳絮宁不咸不淡地哦了声:“那谢谢哥哥了。”
梁恪言见惯了她这模样,表面装得贴心乖巧,转头也许就会在什么笔记本或是备忘录上记一笔:梁恪言,莫名其妙阴阳怪气阴晴不定没耐心!再附赠一个大大的叉。
纵使出国两年,他依然比他弟弟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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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宁直言车开到学校门口就好。车还没停稳,柳絮宁就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了。
梁恪言皱眉:“车上有鬼?”
不是。有鬼她还真不怕了。
柳絮宁又靠回车座,指甲沿着安全带的图纹来回抠,弱弱回答:“不是,是我快迟到了。”
“那我开进去。”
“不不不!”她忙摆手,又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夸张。找补不了索性就跳过这个问题,她打开车门,“我去上学了。”
回头的时候,柳絮宁的视线落在梁恪言脖颈,她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梁恪言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
柳絮宁坐回副驾驶,伸手靠近他,待到和他下巴不过咫尺之距时,梁恪言才快速往后躲开:“干什么?”
语气生硬得让柳絮宁一时不知道做什么,片刻后,停在原地的手才像找回知觉般在空中虚晃点点:“你的领带没有打好。”
梁恪言这才低头。他不怎么穿如此正式的西装,打领带的手法更是生疏没有经验。想起刚才自己避开的幅度太过夸张,和她无辜受伤的神情,他沉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难得低了头,刚要离她近一些,柳絮宁却已经神色如常地拿出手机,很快地找出几个收藏了的教学视频发给他。
“梁锐言有的时候上台领奖或是代表讲话就要穿西装,但是他太笨了,跟着视频都学不会,所以我收藏了几个给他用。哥,你可比他聪明多了,肯定能学会吧。”
度日如年
如果摸不准新上司的喜好与习惯,那么上班就如上坟。
aanda此刻在上坟。
她抱着一叠待签文件递给梁恪言,然后看他面无表情绷着一张脸坐在位子上签名。
发什么邪火,都要吃中饭的点来上班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aanda把整理好的待办事项汇报给他,又提到这几天还有几个饭局需要他参与。
梁恪言让她安排好时间,撞不上的话便都应下。本科提前毕业的缘故,梁恪言硕士毕业至今已经两年。他选择的方向与梁继衷所预想的略有不一,但梁继衷很清楚,有些人一旦脱离了控制便很难再回归原本的轨道,梁恪言便是这类人。既然如此,逆势不如顺势。
他在背后悉心打点铺路,让梁恪言进了一家行业领先的咨询公司历练,主做a并购。
长此以往,梁恪言虽然讨厌这样的应酬和饭局,但也知这些人际交往都是必要的。
“对了,帮我约万恒的万嘉麟。”
aanda:“好的。小梁总,那我先出去了。”
梁恪言点头。他一眼看见桌角蓝白相间的小飞燕:“这个花——”
aanda注意力随他的视线而动。昨天她看出梁恪言不喜欢桌角摆放的玫瑰,从于天洲那里问来了他的喜好,得知他喜欢小飞燕才摆放在这里。
这花没问题吧……
“花苞很难分出来,辛苦。”梁恪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