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果真让人神智不清,说完这句话,梁恪言看着怀里的人开始脸红,眼神躲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最后又埋到他的胸口,假装没听到。
梁恪言意识到失言,捏着她的肩膀,亲在她发顶:“是我说错了,忽略那句话好不好。”
柳絮宁还是没说话。
下意识脱口的话恰好昭示他暗藏的不良居心。梁恪言手指勾着她的发梢:“你不理我,让我很害怕。”
良久,柳絮宁在他怀里摇着头,额头蹭着他胸口的布料,把刘海弄得乱七八糟。
她听见自己故作平静的声音:“我没生气啊。梁恪言你好像惊弓之鸟,我哪有这么容易生气的。”
梁恪言也不戳穿:“行,我就是惊弓之鸟。”他换了话题,拍拍她,让她离开,“我去洗个澡。”
“好。”柳絮宁问,“你今天穿什么?”
梁恪言拿过毛巾往浴室走:“随你。”
随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絮宁眼睛转了一下,兴冲冲地起身:“我给你挑啊!”
至于笑成这样吗?但看见她眉眼弯弯,眼里全是期待,他也被感染,点了下头。
梁恪言只穿黑灰色系,但衣柜里明明还有许多其他色系,买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柳絮宁倒是想挑色彩碰撞鲜明的,又觉得他穿起来肯定搞笑,决心还是不难为他了。她随手挑了件白色工装短袖衬衫和黑色短裤,然后又趴在床上,拉开他的床头柜,想帮他把手表拿出来。
一打开,两盒未拆封的避孕套大剌剌地躺着。
柳絮宁反应慢了半拍,在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她猛然推上抽屉。
梁恪言洗完澡出来,他擦着头发,看见坐在床上的柳絮宁。两人的眼神交汇,她却突然红了脸,然后仓惶躲开。
梁恪言有些莫名,问她怎么了。
她眼神复杂,那里又有紧张又有期待与妄图开口的跃跃欲试。
“给你挑的衣服。”柳絮宁随手指着床边,然后急匆匆地往外走,“你换吧,我先出去。”
梁恪言扫了眼,觉得眼熟,倒不是衣服。
等穿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梁锐言不就天天这么穿吗?
他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脸臭到极致。
柳絮宁不准备去送机,梁恪言下楼的时候她就坐在餐厅里准备吃早饭。林姨正给她盛粥,见梁恪言下来,她会意地点点头后离开。
“吃的什么?”
柳絮宁头埋得有点低:“粥啊,看不出来吗?”
梁恪言戴上手表,掌心撑在她手臂旁,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了下她的后颈:“穿好了,你给我挑的,不看看?”
“好看死了。”她头也不抬。
梁恪言这次是真笑了,拉开她旁边的椅子:“真不看我?”
柳絮宁敷衍地分去一个眼神:“真好看。”
“和阿锐像吗?”
“啊?”她反应过来了,他的脑回路也很奇怪,怎么会想到这个?如此普通的搭配,走在大街上多的是男生这样穿,“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样很好看,很显年轻啊。”
话音才落,脸颊就被他掐了一下。柳絮宁一口粥还在嘴巴里没咽下去,愣愣地扭头看他,像只傻乎乎又不可置信的猫,顿时跳脚:“你干嘛呀!”
“我不需要。”
柳絮宁听懂了,的确如此,但她就想气他一下:“你好自信。”
“当然。”
她噎住,行吧。
于天洲发来短信,车已经停在门口。
柳絮宁看着他在回信息,知道他要走了,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舍得。出差而已,最多也就一个月,她何必如此恋恋不舍。
“走了。”梁恪言俯身亲在她的脸上。
柳絮宁嗯了声,却在他转身时不受控制地拉住他的衣角。
勺子和瓷碗碰撞出沉闷的一声响。
“怎么了?”
“等你回来,我们可以……我可以……我想……”她直白地看着他,那几个字近在咫尺,却是怎么样都无法表述出来。
看见床头柜里那两盒避孕套时,羞涩是她的第一反应,可羞涩与怯意过去之后,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
是梁恪言,她要。
是和梁恪言,她想。
这没什么,她的确有欲望,对他有欲望,她想做主动表达的那一个。这真的没什么的。可就这样面对着他,感受他的温度与自己的手指相贴,他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脸上,她心跳的飞快,眼睫频颤,喉咙干涩,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