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代为抚养。”
站在墓碑前的孩子,敛下了锋利的眉梢,一言不发,他的袖口?还蹭上了一点?血迹。
周遭站着一群黑压压的送葬者,他们有的西装革履不动声色,有的脸上带着结痂的疤痕,还有背过手站立的保镖,但无一例外?,在身旁这位中年人说话的时候,都恭敬地低下头?。
梁寻的父亲是辛父忠诚的手下,为护商业机密而遭人杀害。
参加葬礼的都是在辛家手下卖命的,辛父宣布收养梁寻,一方面是稳人心,另一方面也在为他自己的孩子铺后?路。
辛父眉宇间?有极深的皱纹,显出久处上位者的威严,在表完态后?,他就将按在梁寻头?上的手收了回?去,转头?吩咐身后?的保镖,
“梁寻以后?就入住老宅。”
他摆出了重视的样子,直接在众人面前给了这孩子能进老宅的身份。
自那位离开后?,这倒是第一位能进老宅的人,一些?因为辛家后?继无人而生了二心的人,此时不免收了些?心思,高看了几分辛父身边的梁寻。
17岁的少年,毫不畏惧面前或打量或揣测的目光,那一双眼漆黑得像黑夜,仿佛没有聚焦地望着冰冷的墓碑。
他的衣领有些?松垮,可却有着瘦削而笔直的脊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从骨子里?带了一股狠劲。
辛父向来会看人,知道梁寻跟那畜生一样都是可造之材。只是那白眼狼喜阴,狠劲藏得好;梁寻是明晃晃的,不怕你知道。
辛父清楚,霍南洲一定会回?来,他必须在小染身边安置条会咬人的狗,以防万一。
因为公司事?务繁忙,辛父提前离开了葬礼,墓园前停靠的黑色车内,辛家主弹了弹手里?的雪茄,
“告诉管家,老梁是我的得力干将,以后?,梁寻也会是小染最忠诚的狗。”
司机开车离开了墓园,从车窗飞出的灰烬,跟那些?话一起散开,
做父亲的怎能不为子女谋划好一切,他得为自己那可怜可爱的小孩把路都铺好。
他在时,他的孩子受尽宠爱,在他作古之后?,也还要有人为他的孩子卖命。
等墓园送葬的人都走了,保镖侯在一边等着梁寻上车,准备将他送到老宅。
墓碑前的少年已经站在那很久了,直到被?几声催促的的狗叫声呼唤,他才从墓前离开。
将绑在树干上的狗绳解下来,家里?仅剩的两条生命:他和狗。
梁寻想起自己将这只掉进下水道的金毛,捡回?家的时候,他那常年不在家的老爸,一脚踹在他膝盖,骂他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
他被?揍得跪到了地上,缓了好久才起来。老梁总是一言不合就用暴力修理他,但他并不服管教,自从他长?大后?,老梁就再打不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