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拨弄着衣襟上的花朵,扬起一个洁白无瑕的笑容。
“谢过仙长。”秋离的指尖划过花瓣,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苍青色的眼睛无措地望了一眼景断水,“仙长,花谢了。”
“谢了吗?”景断水回,“奠柏通常只会在吸食血气后开花,这株奠柏没有吸食大量血气强行开花,或许花期短一些是正常的。”
“是这样啊。”
那朵花已经失去了水分,丝毫看不出先前的娇嫩。
秋离捻了捻枯萎的干花,花朵很快化作粉尘。
在景断水看不见的地方,雪发青年露出了微笑。
他看上的猎物可不能有别的气息指染,哪怕是一朵花一根草也不行。
就在这时,景断水停住了脚步。
地宫的宫门是说不出的冷清。
朱红色的烤漆大门,门两边是橙黄色的琉璃墙砖。灯笼在琉璃瓦下转着圈儿,晃着惨白的绀青色,像是一张薄薄的人皮。
“阿离,这里,你熟悉吗?”景断水问。
雪发少年摇摇头。
这是实话。
缓缓地,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一角,从门里边漏出一指驼色的光亮。光影交错之间,景断水侧脸的轮廓被勾出一圈流畅雅致的光边。
一阵罡风扑面而来,雨濯春尘应声出鞘,弹出一道屏障。
景断水整个人的影子似乎都在跟着颤动。他的额角浮着一层薄汗,吐出的气息极热也极其不稳。
他的指尖烫的吓人,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一阵悠远苍老的吟唱声从很远地地方传来,那是从未听过的语言吟唱出的字节,令人瞬间便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境地。朱门缓缓地打开,里头的光芒愈盛,让人无法直视。
等到光芒散去,门边站了一道峭楞楞的影子。
黑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何人要闯我天极宫?”
景断水抬手朝着秋离施了一个术法。
秋离闭上眼,身体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
景断水的身形纤瘦,成年男性的重量压下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他把秋离平放在地上,为他施下了一个保护的阵法。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朝黑影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景断水。”
一阵黑雾将他包裹,却又很快消散。
黑影沉吟片刻,“脉象不足,是命不久矣之照,你要取琉璃寒露活命。”
景断水敛着眸子。
“不回答,那就是了。”黑影眯了眯眼睛,“你应该知晓,天极宫讲求等价交换。吾主生前留有遗言,献祭一条人命,便可带走一件天极宫内的宝物。”他细细打量着昏迷过去的雪发少年,眼中划过一丝兴味,“他就是你供奉的祭品吗?”
“是块好料子,把他留给我,去里面拿了你想要的东西自行离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