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环境太过压抑,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领路的太监似乎去多了这些地方,习以为常地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士兵耳语了一会儿。
那个士兵看了眼身形僵硬的温良,点了点头,转头喊来了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对太监道:“公公,这边请。”
太监抬脚要走,又倏地想到什么,回头见温良还傻傻地站在原地,顿时不悦地开口:“还不走?公子这是要奴家找人来把公子八抬大轿地请进去吗?”
温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跟上了太监的脚步。
其实这里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被喊作天牢,古往今来,这里关押了不少皇亲国戚或曾经权倾一时的大官,环境也不是那些关押寻常百姓的普通牢狱能比的。
不过当温良走进来后,还是被空气中那股明显的味道熏得用食指堵住了鼻子。
虽然这里的格局看上去和普通府邸没两样,桌椅床柜也一应俱全,但是这里阴暗、潮湿,时不时有黑色爬虫一闪而过。
温良从小便害怕那些虫子,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搓了搓手臂,试图用这个动作来逼退身上已经起来的鸡皮疙瘩。
领路的士兵和太监并未注意到温良的情绪,确切来说应该是他们压根不关心温良的想法。
直到来到一间屋子外,领路的士兵才停下脚步。
太监也在士兵身后驻足。
随后,士兵从腰间拿出钥匙串,找到其中一个钥匙,打开了挂在房门上的沉重铁锁。
士兵做了个手势:“时间有限,务必长话短说。”
太监站着没动,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温良。
温良没想到自己苦苦奔波了那么多天,此时却如此轻易的就要见到时锦,他脚步飘忽,恍若做梦一般,在士兵和太监的注视下缓缓走入屋内。
屋内潮湿难闻的气味比外头更甚。
温良放下堵着鼻子的手,硬着头皮往里走,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略显陈旧的桌椅和柜子,桌子上有几碟已经凉透的菜肴,似乎没被人动过。
温良格外局促不安,有生以来头一回连双手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桌边,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并未瞧见时锦的身影。
但他瞧见了一间内屋,应该是供人歇息睡觉的地方。
温良转身朝着内屋走去,掀开挡在中间的薄布,一眼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温良见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只见那个人没脱鞋也没脱衣服,侧身躺在床上,背影对着他,没束的黑发散落在绣花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