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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商严就半笼着少女,她个头娇小,看起来就像是完全被男人抱着的。一首悠扬的钢琴曲在此刻迎来高潮,两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姜余没动作,但她目光还是停留在那夺目的中心,原本顶上就开着天窗,月光可以这样柔和的洒下来,但裴肆依旧选择里水晶灯,衬托那个中心人物的美好闪耀。她呢,隐匿在黑暗里,那些曾被嫉妒包裹的情绪,在此刻显得很丑陋。这让原本此刻心情不佳的姜余,愈发觉得自己雷同小丑。她背靠着薛商严,呼吸都好像放慢了,腮帮子忍不住发酸,然后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簌簌的掉。滚烫的水汽在眼眶里蓄满了,滴滴答答顺着眼角滴落,砸在了薛商严的手背上。起初他还有些懵逼,姜余人好好站在那里,没闹没说,甚至刚刚还好好的和他搭腔,薛商严真的想不到,人会就这么哭了啊。男人歪歪头,去观察姜余的小脸蛋,在灰暗的视线里,她其实看起来冷静的可怕,只有眼睛和泪水滑过的水渍亮晶晶的。薛商严挑眉,姜余哭的好违和。跟不难过似的。“哭了啊,为什么啊?我欺负你了?”男人声音凑在耳边,语气依旧轻佻,他不明白,所以不关心,就算明白,也许也不会关心。有些状似无意识的话,其实是带刺的,听的人心烦。但姜余好似看透了薛商严这人,这一刻,她心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姜余突然活动起来,灵巧的挣开薛商严的桎梏,脚步匆匆,好像有急事般溜走了。薛商严很懵,比刚才还困惑,他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就姜余今天心情不好,但其实他心里不是一般的好奇,她到底是为什么。那道白色的身影,像光滑的白绫,飘飘远去,晃眼,又叫人想抓住。“喂,你撞人了!”尖锐的少女声音响起,姜余终于在匆忙的前进中停下了脚步。姜余没细听,她自己几乎是卑怯的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萧心宜手里半杯红酒都洒在裙摆上,姜余和她一样香槟色长裙,两人无一幸免。这里人都顾着看主角,又不知道是在那个不起眼的围栏旁边,姜余和萧心宜撞上了。姜余本来心里还有几分伤感,但瞅到萧心宜,她就伤感不下去了,甚至心里还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她几乎是立马收住了泪意,偏头摸了把脸。可惜姜余是自发的跑到叁楼的位置来的,这里离灯光太尽,有些刻薄的角度甚至把脸映的发光,萧心宜几乎就是一秒的时间,就发觉姜余眼眶红红的。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在萧心宜的记忆里她俩都是很火爆的,哭是一种她们这样宿敌眼里,懦弱的表现。以前都设想过把彼此骂哭来着,但都觉得对方铁石心肠,什么都阻碍不了她们讨厌对方的心情,她们这些个就是越来事儿,越精神。所以今天萧心宜看到姜余哭了,她第一反应是不知道说啥。脑子里像是有个陀螺被抽打,一圈一圈晕晕的,刺刺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吧,想说些刻薄的话,又觉得这种时候,显得自己太不是个人。女人吧,好复杂,萧心宜觉得自己真的好复杂,上次姜余受伤那事,她还愧疚了那么一下下。“我衣服也脏了,扯平了。”
姜余其实没多难过,就是每次哭的时候眼睛都很敏感,总是布满血丝,红的有些过头,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我这衣服很贵的!”“你差那点钱嘛?”姜余往边上靠了靠,人又回到栏杆边,俯视台下和钢琴站在一起的女人,她声音有些沙哑。萧心宜转转眼珠子,她咋觉得姜余看起来,还怪可怜的。“哎,没想到你这么弱。”萧心宜走到姜余身旁,也没明说,就暗戳戳的去看姜余的眼睛。“你好强哦,什么都要哥哥垫背。”姜余扭头望向萧心宜,她面上表情不显,看不出来又什么情绪。她似往常一样斗嘴,可是萧心宜很奇怪,听到姜余的话,她明显比刚刚要生气。“你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安慰你!”萧心宜猛拍胳膊肘,肉眼可见的气鼓鼓。“哈?“能管这叫安慰人呐,姜余觉得好笑,想反驳。她微微张嘴,声还么出,便被哄堂的掌声惊动,人潮的掌声像热流滚入心中,室内的灯光开始全部点亮。姜余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被一股奇异的感受包裹,好多年的无解,在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她又偏头望向萧心宜,似乎楼下的事物更吸引人,她很开心,姜余现在的心情也不错。至少不是什么都很糟糕。方才姜余又有些失控,她本来是想找裴肆的,她老觉得要离家远点儿好像裴肆就能帮到她似的。但自己是个不长记性的,裴肆可以为了沉音夕杀了她,现在当然也是在楼下陪着她。姜余没什么异样的情绪,反倒心里松了口气,她差点儿就冲动了,差点儿又重蹈覆辙了,现在在楼上往下看,反倒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姜余和萧心宜都心照不宣的望着下边儿的热闹,裙子上的红酒水渍都站到风干了,姜余都还没离开。她今晚是回不去了,也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耗时间,本来沉音夕就是主角,这种赏个脸就行的非商业性邀约,大多数人都会早早离开。大概个把小时,姜余觉得人都快走的差不多了。姜余在几个交谈胜欢的几个女人旁边站着,也是亲眼目睹她哥走出去,她才敢让自己稍微自如的活动。但姜余还是不敢出去,外面拐个弯就是泳池派对,为年轻人准备的场所,她觉得也免不了她哥,在那里专门蹲她。相比较外面的喧闹,反倒是刚刚那个最热闹的地方,现在没人了。那台昂贵的白色钢琴,现在还摆在那里。姜余遥遥望着,莫名觉得手痒痒的,她搓了搓手心,想去弹钢琴。夜色正浓,因为此时没人,所以只留了几盏昏黄不明的壁灯,姜余坐下的时候勉强可以看清琴谱上的音符。全方位地毯包裹的圆厅,听不见任何杂音,包括男士皮鞋应该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