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见它此时忽然开了口,也大吃了一惊,他虽然对那妖道的一番言语并未轻信,但据方一番观察,眼前这二人却实有不同常人之处,不由的他不信了几分,只是他天性淡泊,纵然对方真的妖魔鬼怪也并未放在心上,况且眼前这二人,一个只是一幼童,看上去又是那么可爱,另一个也是位弱质女,所有些诡异,但业已是身有残疾,兼这女长的娇俏,反惹人怜爱,愈加痛恨这干妖道的残忍。
此时的幼童面色已极是憔悴不堪,先前他说话时就已是极细微,而稍待一刻连说话的力气好像也没有了。只是不住的用手在比划。它越比划越是无力,到的后,竟是要昏了过去。张入云不知自己刚中毒倒地之时受伤已极重,若不是有这幼童用自己精血重宝救他,早已是无救了。而且如此这般的舍血救人,一次需耗它两百年的道行,此番救人,若不静养数月,绝得不到恢复,而它又不该心存侥幸,意用精血再救其义姐,至使二次失血,这一来足足打落它五百年道行,若不是他修炼千年,已是不支显形了。
话说张入云看那幼童比划半日,意似是要他舍血去喂那少女,并还一次用血极多,求他将鲜血涂遍少女全身,张入云听了,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立在当场半天不曾出声。
幼童料他多半是不愿意,而此刻那少女抖的越厉害起来,脸庞胸际,竟慢慢生出一层硬毛出来,知道再不能等,扑通一声又跪在张入云的面前,伸手将自己冲天小辫上四粒红珠中取了两粒下来,这是它如同性命一样的宝物,给了张入云两粒就如同将自己半条性命给了一样。只是此刻形势危急,也顾不得了。
张入云见那幼童又跪在地上,并取红珠之时,脸上极是痛苦,原来这四粒珠并不是系在幼童的头上,而是生生长在上面的。故而取下极是疼痛,张入云见了,心中一热,慢又再扶起幼童,说道:“小弟弟,别如此,我并不是不答应,只是在想一些心事。你先起来,我们商量着怎么办。”
原来张入云天性淳厚,又是从小羡慕仙侠中的人物,若让他舍血救人,他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只是眼前这二人均极诡异,而救那少女却要如此多的鲜血,怕那少女若真的是妖怪的话,也多半是个嗜血的兽类,自己如救好了她,反害别人可怎办。二来他此时尚是童之身,平日里别说触摸女性的身体,便是和女说话也极少,此番救这女却需抚遍她的全身,这让他好生尴尬。所以半晌不曾说话。后又见幼童心急之下,取珠痛苦的表情,心内想到:“它只是一介妖物,此时又是如此神衰不堪,小小的年纪却知道一心要救自己的姐姐……,在几番被道人折磨之后,却还又救了我一命,我自负学武多年,便是要艺成之后行侠仗义。眼前这个幼童却似比我还要古道热肠。就冲此一点,它的姐姐纵是嗜血凶灵,我也一定救。”他本有些痴性,做起事来不信因果,总觉成事在人,人力胜天,再加上他一想到“姐姐”二字,心里是已打定主意,决意就算是现在真的救错了人,日后这女所犯下的罪责也着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以后再想法补过。
当下便点头答应了那幼童,幼童听了欢喜异常,忙起身救他些施救,手中比划着,称已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