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二人得空闲相询对方,张入云因连日里颓唐,只是纵往西行,却险些将当日无色僧相告自己于沙漠之中求教云飞浪人一事忘却,可不想冥冥之中倒有天意,虽得是自己这多日来漫无目地的西闯,但二人终还是不意之下见了面。
当下张入云因知云飞浪人有大苦处,并不问其出身,而云飞先时从张入云的轻身功夫里,也看出一点无色僧的影,当时已有了些计较。此时从口中张入云口中得知无色僧一身功行已然大增,并还得了一口上好的仙剑,再过得一些时日便可修得地仙,一时上很为其高兴,只是辞色上不免流露出对老友的记念,好在他生性怪诞刻薄,而此时的张入云也因破了元阳,有些恢复往日心境,二人倒是一来一往为相投。
言动之下张入云不免请教起云飞浪人其飞剑的来历与炼制方法,云飞也不避忌,当时就将仙剑排掌运出,只轻轻落在张入云掌中,由其仔细把玩观鉴。
张入云手捧那飞剑在手,见其不过二尺七寸长短,触手即是一片冰凉浸润,此时日头未落,虽是几近黄昏时分,但空气中仍是干燥炙灼的厉害。那飞剑冷气四溢,自是将张入云引逗的心下仔细察验,当眼细瞧,原来不只是那剑锋冷锐,而是通体上下竟裹了一层露珠,那飞剑虽不如无色僧冰魄寒光剑一般的酷寒,但也是凉浸浸的,让人在赤阳下大感自在。可是时间稍久却又觉其上寒露伤人,握在张入云掌中又有些不舒适的感觉。
张入云眼光厉害,略一运目力,便见那飞剑遍身承载了极细微的鳞纹,弹指之下出的声音非金非木,但有些象是瓷器一般。当下将剑恭敬还于云飞浪人,只道自己猜不出去来历,还请浪人从细解说。
云飞闻言笑道:“这是我二十三年前,穷一年的功夫自北茫山玉跳崖山涧下拾拣的雄龙鱼尸体背上唯一一片青鳞穿缀而成,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一片,都得金钱般大小,直花了我十三年的功夫,用本命神火将其炼制成剑体。呵呵,这沙漠里面,白日时逢赤阳,夜里又得寒露,虽是每日里炼剑都得一进一退累人的紧,但如此熬炼之下这飞剑威力倒是得以增长不少。
因这些雄龙鱼都是欲飞纵玉跳崖上与雌鱼交媾,而不得成功摔死在山涧乱石滩上的,所以我这把剑便取名作‘求欢剑’,呵呵,这些死了雄鱼若知道自己身上青鳞今日被我用来化做飞剑,也该当死也瞑目了吧!只是总觉得‘求欢剑’这名字不如‘伤心剑’来的贴切些,张老弟,你说是不是?”
张入云闻得“伤心剑”这个名字就是一惊,见云飞浪人说话时脸上虽带笑,但眼神中却又含了些寒色,因想起玉音老尼姑一把“伤恙剑”曾助她做了不少坏事,当下警醒,却忙开口道:“云兄大好男,若唤这剑作‘伤心’为免有些女气,还是‘求欢’二字显兄之风情,呼来也痛的多。”
云飞闻张入云一句话,自是一番大笑,待见张入云脸有忧色,却是连着几眼望向自己手中短剑,不由冲口而出道:“怎么?想要吗?”说罢将飞剑横手推过,又道:“想要就拿去。”
张入云闻言大是尴尬,忙摇手道:“小弟确是有心求剑,便已立下誓愿,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炼就,云兄盛意,小弟只能心领了!”
云飞浪人不由叹声道:“唉!看来伤心的东西,确是没人愿意要啊!”
张入云防其云飞感却了伤心事,忙开言换过话题道:“小弟此番前来求见,一来是为求教兄长内功精义,二来说出口大是尴尬,小弟因前番不察,疏于自守,竟为女破了元阳功力已有减退,而日后精进是不堪,不知兄长有无明路指点!”
云飞见张入云说话倒痛,张口就道自己已失了童身,当下里便已是不做顾忌笑出了声来,全不顾张入云满面泛红,多时抑了笑声,开口乐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内劲有了缺漏,不然的话,方只看你起身步法,于我身前只需绕得一周便可缓缓落地,绝不用连于空中挣扎几番得落地。而老哥我这的内家功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兄弟只在我这里小住,尽我所有,只管顷囊相授。只是……。”话道这里,云飞又做了鬼脸乐道:“只是我看老弟这般人物,也算是人品周整,却不知是个怎样的女能将你元身破了。”一时又压低了嗓与张入云小声道:“该当是个美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