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黯然道:“小弟因不慎破了童阳,又本就质陋,日后修道不但难以精进,还有好多风险,却不知以萧姐姐高见可有什么补救的法?”
萧清雅闻言作难,沉思了半晌方道:“这般事确是难办,千百年来为破戒遗失纯阳纯阴之身的修道者造劫的举例不可胜数,轻者或兵解或转世再证道,到底落了下乘,或是太过烦难。重者不但丧了道行,还为天灾雷劫击成糜粉,连一点魂灵都烟消云散化为虚无。”当下因为自己说的语气过重,不由改了脸色合声道:“好在你虽破了童身,但元阳未泄,到底有个转还处,如是双修或是得大还丹绝阴丹一类的灵药也可证果,但双修到底只能炼至地仙境界,未免美中不足,而大还丹绝阴丹往往求道者耗毕生精力也只能炼至一粒半颗,自己服用还来不及,哪有闲余可以赐与别人,是故求丹药反倒是坚难一途,还不如双修来的实在些。”
张入云闻其与当日艳娘也是一般的言语,不由又哀叹一声,只得道:“可是小弟为不慎丧了童身已是追悔莫急,如再要与女一道修行,是羞愧无地,况且如此一道只在夫妻之间,我为的自身精进,又有别样的用心,怎能为此害了别的女!”
萧清雅闻言不语,只心中一动,冲口而出道:“有些事也难料,就比如我明明功力高过你一筹,但还是为你落败,你此时虽功力不够,但气性意志之中,却有些出人意外的东西。也许他日不靠我说的这些,也可努力精进也不一定!”
张入云知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只轻笑道:“我哪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潜质,只是先时与萧姐姐一战,只不想输而已,侥幸得手,也只是你不愿动用法宝纯以功夫技击相敌的缘故!”
不料萧清雅应声道:“我说的就是这个,你虽不够资质,但意气奋时,却能得如此厉害,便足见你平日用心着力在修行之上,若能妥善运用,或可提升自己功力也不定。”可这般话一出口萧清雅便是脸上一惊,只为她这般劝张入云修行的法门涉猎嗔痴已属魔道,并不是正经道家玄门功夫,心中大惊,防自己一句话便将张入云引入邪途,忙止了口。
张入云正在听她言语,忽见其止了口,忙问道:“萧姐姐怎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萧清雅只得勉强答道:“也不为什么!只是你现在童阳已破,精神定力都不如以前,这般行功炼法的诀窃对你而言都太过激进,万一失神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还是不要行此术方妥当!”
不料张入云闻言,却清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方说的修炼途径已近邪流,你怕我入了歧途,所以止了口!”
萧清雅不想张入云心里倒是明白的很,当下只面带惊讶的看了看怀中少年。再听张入云轻笑道:“我当日修炼白阳图解终日难以精进,但凡能求证的途径都有试过,总闻邪派术法益于精进,我虽是在金燕门一般的小门派里,却也能知晓的一二,当日也几曾要动身往他方求解,若不是心中不服,又得五年后图解终于被我习会,至今日说不定我已拜在了崆峒或是五台华山门下了呢!”
萧清雅见张入云说的明白,便也直言道:“你即明白其中道理也好,只是我劝你不要行此一途,无双虽是平日里温良不多言语,但要是知你投身邪教可一定比谁都伤心!”
张入云叹了一口气,又轻声道:“这我也知道,只是现在我这般尴尬局面,总要寻法打破补救是。”说话时,浑身举力,左掌已握起一把砂土,只将其捏的如岩石一般的吱吱作响。
萧清雅见状忙道:“你也不要太过于心急,还是慢慢寻法是!”又见张入云脸色浑暗,又得一股狠心张厉的辞色,心中一动,忽得想起一事,忙惊身道:“张入云!你该不是有意想要兵解,再转世修行吧?”
张入云闻言一笑道:“萧姐姐胡乱猜忌了,入云还不曾没有这点志气,何况我能有多少修行,转世之后多不得真灵不昧,又未有强力的良友师傅支护,转世岂不是在找死!”
萧清闻他这一番细巧周正的言语方略放心了些,一时道:“这样好!只是你方脸色难看的很,却将我有些吓着了!”说话间,又运力与张入云催动药力,二人因是各有心思,当下却都静下了声来。
可只一止歇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却都听得地底深远处隐隐传来异动声,且越行越近,已离二人身前越来越近。萧青雅不知究里,只闻那声音琐碎之极,显是成群大批的小动物与地底蹿行,此是沙漠苦寒之地,能与此地存活的定不是些寻常动物,而掌底张入云运功还差的一小半,论来物行程自己绝不得在之前将药力催尽。如此不由额上惊起一层冷汗,张入云五感不在萧青雅之下,当时也听清来物不善,心里也是不由为之惊动。
二人正在惊异之间,却见身前不足百丈处忽得从砂地下钻出千万只足有人拇指般大小的褐色长蚁,只一出得沙面,便纷纷争动口中如镰刀一般两对巨齿,行动之间不时开合,只出撕人心肺的磨合声,已极的向二人存身处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