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入云率的义弟义妹来到老人跟前,就见艳娘、清弦也得在列,连白猿和为首的赤鸦也驻在台前长乐叟当时正与艳娘说话,见了三人近身自然住了口,未等张入云见礼,老人便已摆手与三人笑道:“我也不惯这多俗礼,入云贤侄你三人且坐下,我有话说”张入云心上尊敬真人,闻言依旧恭身方才落坐,只闻老人开了口道:“我知道你兄弟姐妹还有些事要急着办,这几日里清弦把你纠缠的够呛,如今也该当早些放归你回山才是你心中为红莲姑娘担忧一事我也有些分晓,我只道些计较与你兄妹二人听,可妥当吗?”
见老人垂询,张入云自是起身听命,连道不妨,直恳请乐长道人指点见状老人才笑与红莲道:“谢姑娘,老夫知道你有心将旧体复圆,好整就的一身功候圆满,藉此也可功行大涨只是我心些不入耳的话要劝一劝姑娘你你自出身赋承凶戾能修道今日实动了大毅力,五百年大劫渡过也极尽一番辛苦,为此连这法体都毁损了好些,但你十三节盘尾虽然宝妙非常,却也是你凶性所化,如今即得离体,以老夫拙见,还是毋要还归本来最好,以免再坠劫难,到头了为求激进反误了多年功行”
谢红莲自这双长尾离体,无一日不是苦心盼望能收整原体,今闻长乐叟要自己临到最后一步放弃,哪能听得进一些,当时变了脸色,若不是有张入云与百草在身旁,只恐已经嗔怒拂袖而去谁想真人见她变色好似早已谋定,即时又笑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劝你舍弃这十三盘尾,只是不想你还复其本来,若以其天材宝质,另造一些的法宝一个趋避凶戾,二又为原胎所化同样也是厉害非常两面算来,岂不是好”
不料真人原来是如此作想,红莲这才稍收了一些心头火,可她整日里便是想着恢复真身,到时可仗金钩叱咤风云,如再连了别物,总及不得原来,可她也是千年苦修,知道老人所言非虚,也不由犹豫了起来而张入云在一旁为老人所想,心中暗赞高妙,当时请教长乐叟道:“就不知造祭一件什么样的宝物才得妥当,不使威力收减,还请前辈再行赐教”乐长老人知张入云定会有此一问,笑答道:“以老夫见,红莲姑娘最好是将十三节盘尾合炼一件护身防具最佳,借此可将这十三面宝物中戾气得最大的消融,又为这盘尾十三节,内藏五行水火风雷,制防具则最佳,何况今后成道时节以此渡天劫岂不是好”
得老人这番话,便是一旁百草也觉齐乐长极有见底,他姐弟二人苦渡五百年大劫,百草生性胆怯柔弱,能得绝坐的护身法宝渡劫,又不会因此与人结怨持法宝伤人,在他来想自然是最好的可红莲与他气性不同,值此之际,还是有些不趁心意老人见,微笑不语,当下重又唤过艳娘,与其和声道:“夏艳娘,你在我这玉母峰上一年半的时光,虽说从不与我请教,但你聪明伶俐,只在后院中观览群书便已习得一身医术,若细论起来怕是我大徒儿也有些不及你,纵是你心傲,到底也算得一番你我师徒缘份再后来,你在这半年来又为辅助我炼丹药出得不少气力,今番你即将离去,怎说我也该留一信物与你,也慰你在我门下一场”
说话间便从宽袖中慎重取出一泓碧玉,付与艳娘道:“这是我当日在玉母峰立行居时,坐守十六年才得到手的遐观宝玉,此物光可鉴人,可照人神魂幽骨,日后你每日持此玉坐功,若得法修行,三十年内可将你魂魄凝聚,凶性涤除”说着又侧首看了看张入云,方又道:“也就不用再劳入云为你跑一趟海外,去寻那天一圣水了”长乐叟这最后一句话,只将一旁年青人惊的将身一震,不想老人家修行造化,洞察秋毫,连半年前自己为老人一句话心动留意都得明察
再说艳娘,见真人赐自己奇玉,倒是未有一些拒绝,即时取在手里,待拿在掌中,就见不过是一如锥状一尺三分长的青玉,上宽下窄,并不见有多精奇,但偶一精光泛动,却似碧水洗入人眼一般,将她打的一身清醒,细观下,见在宝玉背面浅浅刻了“遐观宝鉴”四字,艳娘聪颖,望之便晓乐长老人用意,知这是一方奇宝,可嘴上仍不依不饶与真人道:“老爷子,想我改恶从善,遇事淡泊周详,做个清静良人吗?哼天下间可没你老头子想的那般简单容易”正在张入云为她得奇宝非但不领情,反还讥讽奚落老人,苦自皱眉时分,却又见艳娘又撇首柳眉冷挑沉声道:“不过我确是看了你好些经典,本来不值什么,但今番再得你这件劳什子,两厢添凑,还是谢谢你”说着竟以手敛衽,朝着老真人一福艳娘礼下于人,这可是张入云想都不曾想的事,当时双目精光闪烁,眼里即如看见一片光明
见艳娘与自己行礼,乐长老人轻笑摆手,遂又与艳娘道:“这遐观玉为我多年熬炼,其性又是纯和,日后红莲姑娘若仗你取此物镇守,再经那混光鼎祭炼,可致十三节盘尾灵性不昧,威力不着伤损,想来若是能如此,谢姑娘你该不会再做多犹豫了”老人起始与艳娘吩咐,语毕却已是朝向了谢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