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子到底此时贵为二云观观主,眼前观里又是人丁兴旺,面前还有自己兄弟收的两位弟子在一旁,不愿人前太过弱了自己声气,当下里头一次眉头一皱,脸上有些嗔色哪知三娘子见了,反抢声道:“哎哟哟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府上客,才刚来你连盏茶也没对端出来,却是我只一张口,你这老道士便对我呲牙咧嘴的,做脸色给我瞧,真吓死我了罢罢罢贱妾还是回芙蓉谷才是,没得留在这里受你这老道士的气”说完扭头便走,不想她步子走的快了些,一幅白绢竟从其窄袖内飘了出来在场人物除灵龙外,哪一个不是目光雪亮,尤以浮云子最乖觉,见得白绢上写满了字迹,早想起是《内景元宗》译注,当时那绢帛飘的正在他脚下,勾得老道人想也不想俯身来拾,不料那白绢竟似被线扯住了一般,只一个抽动便重又落回三娘子手里,再待老人将头面抬起,却见三娘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一旁张入云见二人又得重演二云观夜下一幕,不由又笑又叹,无奈何时分只得轻啪了一记脑门当时就见身前老哥哥气的苍白的一方面孔,转瞬之间便灿烂的如绽了花儿一般,只在堆满了笑容的脸上却又是一字字吐着道:“玉柔给你三娘娘砌……,啊不,将我观里到的玉露添上满满一盏来”
三娘子闻得他观里竟得了玉露,不由玉掌扶面,嗤嗤笑道:“哎呀想不到你观里还存有玉露,怪不得今早我芙蓉谷里好多喜鹊争闹,原来是该我今日有口福”
浮云子见三娘子得了便宜卖乖,口里奉迎“不敢,不敢,见笑,见笑”心中气恼却又压低了嗓子小声道:“什么喜鹊?多半是观上才到的那许多不规矩的大老鸹”偏被三娘子听到一些,忙问他小声说些什么?老道长忙着堆笑道:“没有没有我是暗自猜想那喜鹊定是因三娘谷中灵秀才得在宝地栖憩的,照我看,三娘修行地那般丰美,这喜鹊自来了,日后一定不肯走了,日后恐还越聚越多,包得你芙蓉谷今后一团喜气再也散不去了”三娘子人再精明,也不过是无心说了一句玩笑话,不想从此后却照惹是非,日后近千只哀劳鸦在其谷中争闹,只吵的她再无宁日
玩笑过后,宾主终的坐下,三娘子几年清修妖气散了不少,当时也不再作难老道人,伸手便将白绢奉上老道士看的心喜,忙叫徒弟再填玉露可细眼端详,就见今日这白绢比往日字迹少了好些,心中疑惑,不由把眼撇向狐女见道长疑问,三娘这才皱了眉剖白道:“这《内景元宗》第四篇最是繁难,我花了两年心思也才只译出前半篇,至于再后来的内容,字意艰深,失之毫厘,便得差之千里,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其事,只为听得玉柔曾到你已将第三篇习会,怕耽误你老人家精进,这才紧赶着给你送了来,不想你这人却又这般小气,唉真是好人难做呢”
闻三娘子这般说话,又见其面色不改,并不似是存心欺瞒,兄弟二人也只得皱了眉头而在一旁静候的灵龙女查觉两位长辈异色,心里计较,一为自己师长脸面,二也不愿二云观一面处处受制于人,当时不得张入云吩咐,便上前恭身拜祝,轻声与三娘子道:“师长在上,恕弟子冒犯,就不知三娘娘说的第四页后半篇,其上记载的可是炼丹化物与一处要紧所在的笔录?”
她这一句话虽轻,却将三娘子惊的不小,当时改了脸色将她上下一番细打量,只为方才为浮云子袖间宝光引诱,这才将灵龙女错过,今再端详,这才察觉眼前盲女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尚佳根器,再听得她话里说的明白,不由惊声道:“怎么?你这女孩子也看的懂那《内景元宗》四篇铁页上的字迹吗?”
灵龙女听闻,不敢在师长便前逞能,不敢道“是”,倒是一旁祝玉柔只数日功夫便得与她交契,一时连忙上前禀报道:“前些日师傅师叔要我提携与灵龙师妹同修,弟子本想由浅入深慢慢的教益,不想灵龙师妹已被师叔授了白阳图解前二十七式,之后十五式也是一日内便得晓习,日后我二人无事,便翻弄起师傅日常道卷,可灵龙妹子过目不忘,三两日功夫便将师傅精藏的七卷道藏全都背熟了,我本无意玩笑才将真经拓页取出,哪知师妹竟也能认出十之,这六日下来,反倒是我授其提点,又获了好些益处呢”
祝玉柔素日里最是稳重,即得她开口,灵龙女能识得经解自是无疑的了,一时上闻此消息,只将张入云三人俱都震惊不已其中她少年师傅和三娘子还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唯老道人浮云子此刻却是意气奋发,脸上险些笑开了花,好在他这一回倒沉重了些,并没再回首与三娘子作脸色寻妖龙腾四海第五十七回助人识重宝觅炉炼仙丹拾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