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绮霞点了点头,张入云心里一阵作苦,沉吟半晌方叹气苦笑道:“这也不是不巧,只是内里自有些缘故罢了”
沈绮霞安慰道:“张师弟不用这样自主,虽说皇甫祖师……”话到这里却把张入云惹得一笑,只道:“这话听着别扭,以无双姐姐的性子也是不会让你这么称呼的”沈绮霞见他竟开口笑了,怕张入云黯了色,即转了口风道:“你倒知道的清楚,确实她老人于数月前收了我做记名弟子……”不想张入云依旧笑道:“也不用道是老人家,无双姐姐不过比我大了三四岁而已,沈姐姐称呼的太老气了”
如此倒让沈绮霞不知所措,当下略皱了皱眉头只得道:“那你要让我怎么称呼”说完话里有些不妥,脸上倒又红了
张入云则摇头笑笑道:“对不住,是小弟我在闹了些别扭,倒让师姐难做了,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沈师姐放心,我也在江湖中走荡了几年,不再是当年初上峨嵋的无知少年,有些事情我倒也还是能想的明白的”
沈绮霞见他话说的爽快,思索一番,只能点了点头可他二人都明白对方心迹,张入云要转话题,沈绮霞则是为心上尴尬,纵是她平日百般玲珑,可在这当儿也想不说出个事由来二人半日不语,气氛极是尴尬,再过得一时佳人心上难耐,先前才刚得褪下的红云却又升了起来正在没话说处,忽见得张入云向前踱了两步,于院前镜池俯下身掬了一挽冰湛湛的池水问道:“这个池子倒有些古怪,怎么水是这个颜色”随即又尝了尝竟是苦的,但又不是海水那般又涩又腥,只一味干苦,倒的少年人当时皱了眉
见对方扯开了话,沈绮霞如释重负忙展了颜笑道:“这池水原来我也是不知道,当初寻了这处海岛为的就是这方水好,倒后来……”说到这里少女顿了一顿,终是开了口道:“后来无双师傅说这水怕是天上落下来的,虽然我二人在这里看得是这般,但其实也只是被岛上泉水沾染得来的,原质该当还在池底,师傅她本有心将其起出,可后来又作罢了,倒让我有些奇怪”
沈绮霞这面说话,张入云则是心中一动,左右无事便从腰囊中取出一只小净瓶,取了一些收带在身上一旁沈绮霞看不明白,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虽然这池确实尚佳,可也当不得你这样珍爱啊”
张入云笑了笑道:“我前些日子听得一位老前辈说有天上灵泉合炼仙剑的话,威力可增十倍,师弟我又一心想炼剑,取了一个偷懒的法子,所以才有此举动……”说到这里少年人忽然心头一个灵动,竟不由说道:“师姐可愿意和我炼剑”
沈绮霞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很不明白,且她本有心事,为对方一句有些猜忌,立时里心上便有些打鼓,再得张入云将当日石姥姥一番话说出来,少女却摇头苦笑道:“还是不用了我隐居此间为的就是清静修身,你兄弟姐妹甚多,杂居其间很不适合我,况且我也不想炼什么仙剑,终是太过耗费心神的事,而我日后也不想怎么出这岛子,并不需要飞剑护身还有这池底藏的天泉若不是银河与瑶池水哪也是一桩妄谈了”
张入云相劝道:“我知道师姐的紫炎剑已经送给叶师姐了,虽说师姐不放在心上,可小弟总觉得心有不安,正好借此尽些心力,好补我心下惭愧”
不想这句话却将沈绮霞惹得嗔恼了,冷声道:“我本就无意于剑术上耽误功课,所以才将紫炎送给了秋儿,张师弟怎么会有心有不安,这是从何说起”
张入云见沈绮霞发嗔,略一作想,已明白了她何以如此,面孔上已是红了红,沉吟一会儿便换了口风道:“其实倒是小弟想求师姐相助我一众人,只为我至今日一身功行已称不得正宗,虽有浮云子师兄久习正宗心法,可到底他不是如师姐这般自幼峨嵋进身,一脉的上清仙法修持,前一番炼丹又出了些疏漏,所以才想求师姐,有您在定能保万无一失的”说完竟恭身拜了两拜,也没待沈绮霞反应过来
沈绮霞从来没有对张入云斥责过,方才一句话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再见对方红了脸,却还是绕了话风依旧是想助自己一些好处,还自己一柄仙剑,但有些气恼也化得烟霄云散,只得道:“你怎么也变的痞赖了”遂又没了话,可当今世上若真有一个人痞赖起来,沈绮霞却不得不承受的怕也只有张入云一个人了想到方才生气其实都是自己来回空自作想招惹来的,沈绮霞不由又是一阵气恼要知她外表虽是贤和温婉,但内里却是心比天高,想到自己左右不得,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尽将心中不争气,烦恼气吐出,当真莺啼花泣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