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勇敢的小蛟龙。”萧行绛赞许道,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又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晏破舟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萧行绛一怔。
以后可以是明天,可以是下月,也可以是明年,近在眼前,却又遥遥无期,很多人都这么说,却没人说的清楚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
顿了顿,萧行绛说:“永远。”
“我没有永远,”晏破舟声音低低的,说:“我是条蛟龙,却是魔物,非仙非神,我的寿命有限,终有一天我会死掉。”
晏破舟说的是事实,除了神与仙,众生各自有命,生老病死是铁律,但萧行绛却再次默然。
以后这般话,说起来太容易了,中间的耗费却鲜有人担的起,晏破舟是魔物,能活很久,却终有一死,不是天道,便是天命。
晏破舟说的有些难过,却听萧行绛模糊地说:
“你的永远,便是我的永远。”
“什么意思?”晏破舟想问,可眼睑重的抬不起来,萧行绛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睡吧。”
“到底是”晏破舟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睡着了。
洞外飞雪,洞内温暖静谧,只有火星跳动的声音,萧行绛分明看不见,一双迷蒙的金瞳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晏破舟,直至晏破舟翻了个身,他的胸膛贴上晏破舟的后背,从后抱着他,察觉到晏破舟后背凸起的脊骨,那便是那柄惊骇魔界的龙脊剑。
萧行绛不做声,叹了口气,阖上眼睡了。
行路
第二日小鼠没来,来的却是母鼠,手上抱着两堆衣裳,脖颈上还挂了个布包,见晏破舟还睡着,不敢大声言语,低声对萧行绛说:“仙尊,昨日鼠子有冒犯,望您别介怀我用洞里的熊毛做了两件斗篷,可御寒,若您不嫌弃,今日就穿着吧。”
小妖便是这样,在力量与威望面前,总是怕一点小错就叫孩子丢了性命,或惹得仙尊不悦,着急着弥补。
她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萧行绛身侧,听萧行绛说:“无妨,稚子无辜,童言无忌,不是大事,倒是辛苦你们带我们去了。”
母鼠连连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便出去了。
萧行绛伸手一摸那斗篷,便知是熊妖的毛,白鼠一族平日除了觅食,偶尔也能在极寒境里找到些能用的东西,譬如新鲜死掉的熊妖的皮毛。
“舟舟。”萧行绛温声唤道。
晏破舟猛地睁眼,龙瞳亮起一瞬,猝然抬手推开萧行绛。
萧行绛晃了一下稳住身形,说:“是我。”
晏破舟醒过来,又把他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