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人的给父母的守孝期是二十七个月,祖父母就是九个月,苏麻的身份有点尴尬,算祖奶奶级,当年太皇太后时,夏茉和老八也就守了三个月的孝,不过那时他们都小,也不太懂事,不然次年七月,夏茉也不可能穿着大红的骑装去蒙古显摆了。
现在老太太跟他们这么长时间,夏茉和老八请了旨,也不说是给苏麻守孝,只说想一家三口扶灵去了暂安奉殿,让苏麻跟太皇太后汇合,感念太皇太后和苏麻的养育之恩,想在暂安奉殿给太皇太后和苏麻守陵九个月。
老爷子当然明白老八俩口子的意思,苏麻怎么说也不是皇家的人,很多事不能做得太明白,有这份心就很好,便答应了。心里当然也更感动,这俩口子真实在。
而老八虽然也为苏麻难过,但躲到暂安奉殿去其实也是在拖时间,又拖了九个月,小一年呢!也躲开了秋狝,哪年秋狝有好事啊,更何况老爷子心情这么差的一年。躲得越远越好。
在孝陵,除了每日带上小叉烧去骑马之外,也慢慢的把手中的东西交到了老十,老十一的手上,他们各自负责一边,以前他负责掌舵,现在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只要每年按点给老爷子送银子也就完了,其它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我们不回家,要去京城?京城又没有十叔,没有十一叔,没有十四叔……”小包子二岁半了,话跟以前一样多,在回京的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这么问了。
在纵还是灭的问题上,夏茉和老八一直没有达成共识。也不是没有共识,而是两人的共识不在一个点上。简单的说,夏茉想灭时,老八舍不得;而老八想灭时,夏茉又舍不得了。
以夏茉来说,她是受过正统幼儿教育的,她知道话多其实是小孩子的天性,他们对外面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于是话多其实是一种思考的表现,他们在动脑,越是活泼话多,表示他们的大脑运动得越快,俗称聪明。
可是天天这么十万个为什么,夏茉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于是想灭。可是夜深人静了,小包子乖乖的抱着自己的脖子,不肯跟奶娘去睡时夏茉的心跟春天小冰凌般,融化了。
但一般来说,也就这时,老八就要下定决定灭了他。什么儿子,白天吵死人,晚上还跟自己抢老婆!于是会说,不灭不行了。
等小叉烧睡着了,奶娘抱走了,一早精神气爽的看到儿子来请安,拉着自己出去骑马时,老八就把要灭了他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么来来回回的就九个月过去了,小叉烧还是小叉烧,没一点变化,当然个子是高了。
一家三口当然不能先回家,得先进宫去给老爷子汇报自己们回来了,所以头一天歇在城外的驿站里,第二天一早,换上朝服,坐在车进宫去也。
兵分两路,老八给老爷子请安,夏茉带着儿子去各宫讨赏。太后是第一站。
太后还没见过小叉烧呢,去年的秋狝老太太不舒服就没去,结果回报说苏麻没(o四声)了,老太太心里那叫一个怨啊,连说早知道去见最后一面了。见着夏茉哭了一场,小叉烧忙递上了夏茉给绣的小熊帕子。
“皇乌库妈妈,不哭,小宝贝给你擦眼泪。”他那小短手短脚的,哪里够得着,只能跳啊跳啊。
小九儿看着笑着,过来抱起他,让他给皇太后擦了泪,当然也就是在老太太脸上抹了一下,就是那么个意思。
小叉烧马上把心思转到了小九儿身上。
“漂亮姐姐,你是谁?你快跟我额娘一样漂亮了呢!”
老太太本来悲戚的,结果听这话又笑喷了,回来听康熙说了,夏茉这儿子不省心,她还在想,康熙的话不像是厌烦,可是为什么这么说?刚刚看看,长得漂亮的小孩子总能让人第一印象就极好了,又知道给自己擦泪,可见是个懂事的,结果倒好,人家马上开始调戏起小姑姑来了,什么孩子啊!
“你要叫我九姑姑!”小九儿已经十六了,颇有些少女的清涩样子了。
夏茉有些羡慕起来,自己只比她大一岁,就是人家的娘了,皇家太残害人了,女儿养到身边不肯放出去,儿媳妇就生怕被抢了,十三四就弄进宫,太过份了。
“九姑姑是长辈吗?”
“当然!”小九儿养在宫里,四阿哥的几个孩子难得进宫,虽然是喜欢,但也没什么机会这么亲近,现在夏茉把小叉烧带进来,小九儿自然想要多亲近一下,毕竟她和夏茉是有姐妹情,与老八又是亲兄妹,对小叉烧可是双重的关切。
“那我还是亲你一下吧!”小叉烧抱着小九儿的脖子使劲的在她脸上左右狠狠的各亲了一下,“我额娘不许我亲长辈,说不敬,不过九姑姑这么漂亮,不亲可惜了。”
小九儿真是哭笑不得,她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自己被这小东西红果果的调戏了。
夏茉即便是久经考验,也不禁臊得想找个地洞去钻才好。
而皇太后笑得已经前仰后合了,太可乐了。
“皇上驾到,八爷驾到!”门口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