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六节 恶毒(2/2)

仰起头,这才发现适才不知所踪的叶天成此时再次出现,他神情复杂的盯着远处,左手轻轻的拈着下颌的长须。

“昕儿,你怎么样了?”

看着重八关切的脸,昕儿甜甜的笑着,真真的奇怪,此时气息又能够通畅的流动,自丹田缓慢经由各位的经络流至心脉,如果原来气息的流动如同小溪一般的欢快,此时却变成了大河一般洋洋的流动,浑身的骨骼都异样的舒适,感觉不到疼痛。

“我好多了,”仰颈看了看四周,疑惑的看着重八,“这里是哪里?”

“我们在医馆,”重八颇不放心的细细查看昕儿的神色,“你已经昏睡了三日了。”

三日?没有一点儿印象,只记得那日上了马车,似乎沉沉的睡了,其他的全然没有任何的记忆,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琴声汩汩,伴随着湖水拍岸的声音,显得有些杂乱,顾原祺纵身跳进湖心亭,正在抚琴的叶天成手指微滞,两声脆响,两根琴弦同时断裂。

顾原祺在叶天成面前坐下,笑容可掬,“琴断音停,叶先生是否心中有事?”

冷淡的看了一眼顾原祺,叶天成挑起断裂的琴弦,“你到此处所为何事?”

“怎么?叶先生不欢迎我?”顾原祺夸张的挑起秀气的长眉,“我可是特地来看望先生的,特意来感谢先生照顾昕儿。”

“照顾?”叶天成淡然一笑,放开手中的琴弦,双手按住古琴,“顾原祺,论这世间最最口是心非之徒,想必非你莫属吧!你故意让那女孩子同时修习佛教和被你伪为道教的异教内力,两者相互冲突,几乎要了那女孩子的性命,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竟然还假惺惺的来感谢我?”

“当然我得感谢先生,”顾原祺丝毫不以为意,面上满是得意之色,“先生不是怀着悲天悯人的心用毒药镇压昕儿的气息,减少了她许多的痛苦,难道我不应该来感谢先生吗?”

手中紧握着剑柄,顾原祺虽然笑容满面,但目光却一直追逐着叶天成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叶先生无论琴技还是医术在当今之世无人出其右,昕儿能得到你的照顾,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感谢你?”

“是吗?”叶天成微笑着站起身,侧对顾原祺而站,左手轻轻捋着胡须,右手背在身后,“你与萧文江号称是骨疽的第一杀手,竟然会联手作戏,袭击一个女孩子,难道不怕被人笑话吗?”

悠闲的坐在湖心亭的栏杆之上,顾原祺紧盯着叶天成正在轻捋胡须的左手,“若不是我们以外力打通昕儿的任督二脉,她又怎么可能吐出毒药呢?”

两人言来语去,语气虽然平和,但语调却越来越冰冷,说到最后,叶天成突然转身面对着顾原祺,“你我同为骨疽杀手,原都是视人命为草芥,但你为了找出融合异教与佛教内力融合的办法,不惜以自己妹妹的性命为赌注,从这般恶毒的手段上来较,叶某甘拜下风。”

说完,叶天成转身走出湖心亭,他大袖翩翩,湖风吹过,衣襟当风,如同临风而行一般,顾原祺待他走出十数步,这才高声道:“叶先生,顾原祺今日杀妹与你当日杀妻的手段相较,何种更为恶毒?”

清晰的看见他的身影轻轻晃动,然后他加快了脚步,转瞬便不见了踪影,顾原祺面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他飞身跃上湖心亭,坐在亭顶,冷冷的看着月光下湖面的烟波。

回到医馆,还未进门,便听见一阵欢快的笑声,重八带着昕儿坐在庭院里那棵皂角树上,不知在谈论什么,两个人面上都是愉悦的笑,叶天成放缓了脚步,衣袖微翻,一颗赤红色的药丸落入掌心,也许那个女孩子是唯一服用了千山暮雪而未死的人,可是她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呢?因为即使吐出,千山暮雪的毒性仍然会残留在她体内,在昨夜就应该夺取她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