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军医照例来给邢穆远注射修复针。
宋归澜趴在床上探头去看。
邢穆远坐在床边微微侧身,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会吓到你。”
宋归澜想说自己才不怕看这个,好歹也经历过枪林弹雨摸爬滚打,被火弹射中当场肉骨稀碎的都见得多了。
不过,随意窥探别人的弱点确实不礼貌。
他收回目光,爬到床头掀开被子躺好。
或许是太累了,刚经历一场生死追逐,又费劲心思和邢穆远摊牌,精力被耗了个干净,脑袋触上柔软枕头的瞬间,几乎就失去了意识。
安心睡了没多久,宋归澜忽然艰难喘息着睁开眼,感觉身上压着个重物。
眼前一片漆黑, 男人从后面搂着他,几乎将半个身躯压了过来。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宋归澜像个柔软的抱枕一样被他挤压在怀里, 实在动弹不得。
“……上将?”他小声提醒了句, 以邢穆远的警惕性,应该会立刻清醒过来。
可黑暗中悄然无声, 只有一重一轻两道呼吸。
他使劲挣了挣肩膀, 邢穆远的力度随之卸了几分,手掌却依旧紧紧扣住他的腰。
呼吸终于通畅,宋归澜使劲换了几口空气,伸手去掰腰间那只手。
邢穆远什么时候睡相这么差了,之前在上将府都没这样啊?而且两个人搂成这样睡觉, 实在是不妥当。
宋归澜专心和那只手作斗争,无奈力气实在不及, 抵在后腰的炙热存在感越来越强烈。
他气结,正要一个后蹬腿送他断子绝孙脚,房内忽然响起惊心动魄的警鸣声, 他的脚刚踹过去,身后的人立即翻身坐起,拉亮了墙顶的灯光。
宋归澜狠狠一脚踩在他胯骨上,被结实的骨头咯的脚掌疼。
一只粗粝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脚, 似乎不能理解他突然的踹人行为, 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
宋归澜踢开他的手, 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来, 正要对他进行指责,邢穆远沉着脸扬了下手, 示意他别说话。
房间上方的墙角安装了收音器,警鸣声急促反复,一直未歇。
“辉耀发起袭击了,你接着睡会儿,一分钟后警鸣就会停。”邢穆远说着撑起左腿下了床,坐着轮椅就要前往指挥所。
宋归澜迅速翻身下去,抓过搭在置物架上的薄外套:“我跟你一起去,既然说了会帮你解决问题,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