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疗点的医师?”邢穆远瞥了角落一眼,冷声,“把他的直系亲属全部抓过来审问。”
“是!”
江楚阳话音刚落,角落里的男人张唇重重喘了下气,双脚无力的在地上乱蹬几下,似乎想撑起身体,却又无能为力,最终只能瘫在墙角,抬起满是鞭痕的脸恳求:“和我的家人无关,请不要牵扯他们。”
邢穆远站在门口,远远睇过去冷漠的眼神:“那就坦白说,你是怎么动的手脚。”
男人抿着干涸绽皮的唇,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断断续续道:“那天……他们在医疗点领取完手环,我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进了飞船,就在飞船上泼了一小袋……血。”
江楚阳忿忿的吐了口唾沫:“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宋归澜站在邢穆远身后,漫不经心的摸着脸颊打量角落里的男人。
磁性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抿紧唇,一张布满血痕的脸面无全非,喉结上下滚动,硬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宋归澜竖起手指,若有所思的蹭了蹭鼻梁。
对方眼神沉稳、并未闪躲,眉毛微沉、嘴唇将言欲言,似有难言之隐。
很显然,他此刻心里想的不是要狡辩。
宋归澜微微挑眉:“是说不出原因?还是你也不知道让你那么做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满脸鞭痕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眼睛睁开的幅度太大,扯开了眼角的鞭伤,鲜血顿时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邢穆远彻底沉下脸:“你应该知道,谋杀军人和军人家属会受到什么刑罚。”
男人顿时慌了,抬起满是血的脸看向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啊!”
“还不肯说?”江楚阳对士兵摆了摆手,“去查他的个人信息,把直系亲属带过来!”
“是!”
男人神情激动的挣扎了几下,想开口恳求,一口阴冷的空气吸进肺腑,却从嘴里沉重的叹了出来:“进退都是错……都是我的错。”
宋归澜微微一惊,江楚阳迅速跑过去,刚蹲身掐住他下颚,眼见着男人面部肌肉抽搐几下,嘴角随即流下一抹鲜红的血。
邢穆远深深皱起眉,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复杂性。
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不顾家人安危也不在乎自身性命,死都不肯坦白,显然已经被逼到绝境无路可走了。
“这里空气不好,先出去。”
江楚阳留在里面处理尸体,两人从地下室出来,远远看到散射着耀眼霞光的地平线,又是一个日落。
宋归澜一边欣赏夕阳美景,一边思考:“我觉得我刚来这里,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我和江楚阳都算是你的人,谋害我们就是跟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