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州依旧没动,站在旁边看了许久,视线滚烫,宋归澜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实在忍不住想骂人了,对方才脚尖一转离开房间。
现在被困在这里,外面的士兵先不说,光是白易州一个人他就对付不过来。
以白易州的警惕,再加上绝对的精神力压制,想从他手里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目前的难题,是即将到来的记忆清洗手术。他已经在这个手术上吃过一次亏,绝对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所以,送进来的晚饭,他吃完就跑进卫生间,逼迫自己全部吐了出来。
直到嘴里涌上一股酸意,胃里再无东西可吐,他趴在马桶边,擦掉眼角流下的生理性泪水,几近虚脱的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前接了捧水漱口。
他不敢吃白易州给的任何东西,食物、水,晚上也不敢入睡。黑暗中仿佛有一只融于夜色的怪物,等着他放松警惕,便要让他彻底陷入沉睡,醒来后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
第二天,饭菜依旧送到卧室。
宋归澜把头发拢起,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两边稍长的刘海不好打理,便任由搭在脸侧。
白易州就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吃饭。
宋归澜把肉挑出来,捡素的吃,以免等下催吐的时候更加难受。
“明明有餐厅,非要送到卧室来污染空气,这些菜不会是外卖送过来的吧。”他瞥对方一眼,边吃边吐槽。
“咳……”白易州握拳抵唇,不自然的低眸,“你怎么知道?”
“……”
是他高估白易州了,就说这菜味道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对方做的。
他懒得说话,三两口吃完,把盘子一推:“赶紧带出去,一屋子的菜味。”
“换一下气就行。”白易州走到床头,按下墙上的自动换气装置,随即端起盘子,带着几只碗走了出去。
等他一离开,宋归澜立即冲进卫生间,将手指插进喉咙,忍着恶心把刚才吃的那些东西全吐了出来。
催吐的过程太折磨了,他头脑发昏,身体虚软如泥,喘着气冲完马桶,漱干净嘴里的酸味后倒到床上休息。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宋归澜觉得意识越来越虚浮,身体好像也跟着飘了起来,眼皮越来越沉。
……是换气装置!
他脑子里刚拉响警报,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想憋住呼吸,眼前的世界却骤然陷入黑暗。
“……”
头很沉, 身体像是沉浸在深海中,虚虚浮浮迷迷朦朦。喧哗声不绝于耳,却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如同蒙了层薄纱般不真切。
“……打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