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燕家的几位少爷都有世仇背负在身,独他一个碍于身体因素自始至终被隔绝在外,责任义务家族荣耀等等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本就?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无用闲人?,甚至连一丝留恋都没有。
所以临走前燕夫人?亲手安排了一场冲喜,用满府满堂的红绸将他与另一个人?绑在了一起。
她知道燕眠初是怎样的性格,也知道燕眠初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无论旁人?是怎样想的,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余渔一个丧了夫的哥儿未来的生活绝对不会好过。
何?况余渔身上本来就?背着层莫须有的克亲名声。
一旦燕眠初死了,在燕家人?不在镇上的情况下这些村民们眼中的滔天财富将在转瞬间化成?一柄柄伤害余渔的利刃,财富地位是生活依仗的同时也是催命的兵器,只有燕眠初才能撑起这一切。
她用余渔将燕眠初绑在了这个世界上。
燕眠初很清楚她的想法?,他无力抵抗,也不愿抵抗。
“今天不是要?去帮阿爹弄东西?”盖子将信纸的纸灰死死锁在暖炉之?中,灼热的气?浪甚至有些烤手。
余渔点头:“嗯,出摊用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这段时间余阿爹一点都没闲着,余渔如燕眠初所言般介绍他与铺里的管事认识了下,后来余阿爹随着铺里的马车去村中选定了鱼苗,其他一应手续也都很快办了下来。
出摊前的准备并不复杂,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格外繁琐,余渔有些不放心余阿爹自己一人?,想着第一日跟他过去也算是有个照应。
临走前燕眠初强制性地让他将小金也一同带去。
或许是忙着做事的缘故,余阿爹的状态看?起来竟比先前好了许多?,往日他吃了饭收拾了院子便无事可做了,日复一日地拘在家里,空余下来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反反复复地想余渔现在怎么样了。为人?长?辈的总有操不完的心,以前担心这种大户人?家对余渔不好、担心燕三少爷某日突然没了气?息,现在燕眠初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了,他又?开始担心余渔一人?怎么操持燕家那么大的宅子怎么管理那么多?的长?工和杂役了。
他整日都忙忙碌碌的,从鱼苗的种类到调料的选择,甚至还专门去找镇上的铁匠打了个专用的铁锅,余渔过来时顺手将他托木匠新打的板车也带了过来,小院早被这些东西塞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