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无言以对,乖乖吃饭。
“严娘。”饭中,他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
“你们想不想去长安。”
“去长安?去长安做什么啊?”
“带顺子去见见世面。”
她挥挥筷子,“我们在这挺好的,没有那个必要。”
一旁的顺子才刚兴奋起来,就被打瘪了气。
“我就是顺口一提,想着下月去长安有事要办,可以顺带捎上你们一起。”
此话一出,严娘倒是来了兴趣。
“你是做什么的啊?”
“就是一介武夫。不过在长安有一处大宅子,住你们母子绰绰有余。”
母子俩成功被说动,饭后便心心念念想着去了长安要买些什么吃些什么。
如此欢快的氛围里,白止在一边却神色沉重。
今日之伤,来源不是别人,而是申耀。他也没想到小孩子会随身携带一把那般锋利的匕首,并且不知轻重,下手便剜了一寸深。
他对所有试图接近自己的人都抱有敌意,身边罩着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何人都接近不得。直到白止告诉他,他还有亲人。
他告诉申耀,他有一个亲姑姑,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寻觅他的消息,没有一日不思念他。
白止清楚地看见他周身的霜化冻一刻。
他问他:“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貌若天仙,聪颖温柔。”
白止在心里答道,狠心。
他去见了所谓申耀的姥姥,是当年沉府的旧人,沉公子十里挑一照顾幼子的贴身嬷嬷。她起先拿扫帚赶他,却听闻他名唤旭升。
她开始听他讲话,听他说起沉小姐的下落,听他说沉家的罪名已被洗清,听他说自己是替沉小姐来接阿尧到身边的。
可最终,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
“你走吧。”她叹了口长气。
“姥姥,我想去。”
“什么?”
申耀坚定道:“我想去姑姑身边。”
白止再看向激动不已的严娘和顺子,心中愧疚腾然而起。送申耀回京的路上千难万险,只有拿另一个孩子当诱饵,才能引出所有窥探已久的“窃贼”。
他定要护他们母子平安,即使赴死也在所不惜。
为了他的“道”。
只企盼那时候,她能否多记挂自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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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止:我想当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