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附和着笑,低头又看见阿尧的黑眸,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轻轻扯了扯贺景珩的衣袖,“要不我先带阿尧回去吧。”
“让人送回去便是。”
白榆被噎住,与阿尧面面相觑。
“姑父,能不能让姑姑带阿尧出去走走,胃里像有些胀气,很快就回来的。”
贺景珩不敢置信地将脸转了回来,对着男孩左右看完上下看,小孩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为了讨好倒是主动搭错筋唤他姑父,但他却不可避免地被取悦到,宛若心中陈年积怨被清开。
他朝白榆伸出手,后者思索片刻,将手轻轻搭住,起身走进他的臂弯中。
“别走太远。”贺景珩神色轻快,手掌在她腰窝处拂满爱欲地摩挲。
“嗯。”白榆心感惊喜,粲然应道,揽过阿尧为其围好绒领,牵着起他绕到后面离了席。
灯火通明的长宁殿显得打着宫灯的周围地界都过于昏暗,白榆放慢了步子,提醒小心脚下。
“姑姑,”握着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虎口,“花知节只要吃饭就好了吗?”
白榆一时不明他为何这么问,当她明白过来阿尧或许从未接触过大大小小借着由头凑个热闹的节日,又一时愧疚心疼。
“不会啊,你身子还未痊愈,等你好了,咱们就去补放花知节的风筝和烟花,好不好?”
“好!”
阿尧蹦了一跳。
白榆猛然回头,眼前除了隐约从长宁殿透出的昏黄什么也没有,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跟随着自己,几乎要将背脊灼烧出一个窟窿来。
阿尧感受到她的一异样,停下步子,“姑姑,怎么了?”
白榆没有听到他的问询,顾自沉浸在愁绪中,心中不免泛起一阵紧张。
“阿尧,要不还是回去吧,外面凉”
话音断在她转向男孩的那一刹。
月色朦胧,人影模糊不清,廊间步道之外的院内,一个熟悉的身形在凉夜里,花园树丛间狭窄的石子路上。
身姿绰约背光而立,却尽显身形悲凉,如寻求光亮一般凄凄远眺着此处。
什么也看不清,可那目光就是如水如波,缓缓淹没过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