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天的光景,那两个姐妹身体也好了,在船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倒也规矩,不是在厨房帮忙就是在房里呆着,轻易不出仓,越娆见两姑娘规矩,再加上现在又吴娘和殷红招呼,自己是个孕妇也懒得管。
那两个小姑娘是徽州人士,姐姐叫惠雯十三岁妹妹叫惠丽才十一岁,父亲烂赌把不菲的家业输了个精光,母亲病重无钱医治,才去世不久,便被父亲以一百两的银子卖给了花船上,好在因两个小姑娘逃的及时,没有在衙门里备案,算起来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逃奴,虽说这姐妹花现在看着蜡黄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不否认真真的美人胚子,眉目之间虽然稚气但已经显出艳色来,吴娘看着这两个姐妹花,心里也万分不忍,随意丢出去让两个小姑娘自生自灭也有些作孽,毕竟救了回来,要是逃出狼窝又进虎窝岂不是罪过,吴娘没有法子只有和殷红商量,殷红也万分的不忍,想了想道“既然我们救了过来,也有些麻烦,两个小姑娘没有户籍,说是爹娘死了在县衙里再造个册子也是可以,但要是他老子爹找了过来,这可又如何是好?”
吴娘皱着眉头轻叹道“哎,真是个棘手的事儿,她那个狠心的爹怎么不去死,放着好好的闺女不养活,卖到那么一个腌臜的地方,也不怕遭雷劈呀。”
殷红算着账面的银子,轻声道“我们也是行好儿的事儿,但要是真扔了两个小娘子出去,糟了什么事儿岂不是我们的罪过,咱们都是行善积德的人家,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这几天我看了这两个娘子是好的,大的轻易不说话,默默跟着厨房帮忙,厨房的婆子丫头也看着她可怜给一些吃食,也够两人活了,现在她那妹子让明月和腊月救好了,两个干净伶俐的姑娘,我也舍不得扔了出去。”最后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章程来,只有装作忘了这件事儿,由着两姐妹在船上。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到了益江,越娆也趁着风清云散的天气,出来活动活动,站在船上看着两岸的光秃秃的庄稼,树木也是秃枝歪裂的,乌鸦息在枯枝上啼叫,真凄凉,越娆心里难受,童琛拿着披风出来,嗔怪道“自己个儿的身子也不顾了?”
越娆轻轻靠在他身上,轻声问道“这几天航行怎么慢了?我见大哥面色不渝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童琛给越娆披上披风,也不管什么世俗,紧紧环抱着轻声道“我们童家的铺子在荆州,徽州,益江少说有百家之多的铺面,现如今铺子被关了大半,就连我们的铺子也成了残砖烂瓦,我和大哥四弟这一路上看下来,少说家里亏了几千万两银子,铺子的药都被抢了精光,就是人也死了不少,荆州管事儿老孟一家只留了一个十岁的闺女、一个七岁的小儿子和老娘,我们去的时候,孩子饿的直哭,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可怜呀。”
越娆听了这样的惨状忍不住想哭,但见童琛面色沉重,忍不住安慰道“我知道这个老孟对咱们老童家最是忠心,如今他们家里小的小老的老,日子难过,我们定要好好救济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