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哥!”
看看他跑远了,木雪担忧地喊着他名字就要上去追,后头吴媒婆立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出戏剧的一幕,见得木雪要追,忙上去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傻丫头,当断则断,你要是不欢喜他,做什么还要跟他有诸多牵扯?”
“可是……”可是,万一向大哥做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看出来木雪的担忧,吴媒婆嗤的一笑,“木小姐,你放心,老身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男人啊,比女人惜命多了,轻易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的,那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男人。你既然知道了要嫁的人是钱少爷,老身也就不卖关子了,那钱家少爷虽说脾气古怪了些,可对女人,那是没的说的好,你过去,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
荣华富贵少不了就好,木雪苦笑,那钱家少爷再怎么无恶不作也管不着她的事,她只想以后等她攒够了银子,足够养她娘后半生,若是她再想投井,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一眨眼就到了天黑。
钱老爷早就拜托好了城门口守城的几个官爷,这夜城门不闭,钱家的家丁们在白天时,从城郊到钱府,一路挂满了成亲用的大红灯笼,此时一齐点着,火光齐耀,跟天宫似的。迎亲的锣鼓喧天,钱家少爷穿着簇新的喜服,坐在一头汗血马上,后头跟了几十个身材魁梧的家丁,扛着酒肉糕点,沿途分给来看热闹的百姓,“来来来,咱家老爷今儿个高兴,但凡给咱家少爷道喜的,这里头上好的酒肉,都有的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沿途的人听了,都争先恐后的往钱家少爷身边挤,什么百年好合啊,早生贵子啊,一大堆贺词听得钱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早生贵子呢,要是那木家小姐真的给她生了个娃娃,她非把她浸猪笼不可。
“祝钱少爷和少奶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好好,这边,给他一碗酒。”
乔管家指挥着家丁们忙的不亦乐乎,那头钱多蹿了过来,看见被一众老少围住的钱玉,偷笑道,“嘿,老爷的法子还真是管用,这样子,少爷就是插了翅膀,也跑不掉了。”
“你小子,就会耍花腔,还不去干活!”乔管家佯做生气的打了打钱多的头,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冲他吐个舌头,回去继续替那些人分着酒食。
钱家少爷娶亲成了全城的大事,听说钱家老爷布施,几乎整个乡城的人都跑了出来替钱少爷贺喜,长长的一队人跟着钱家少爷盛大的娶亲仪仗,到的新娘子家的茅草屋门口,将人娶回钱家大宅时,据说,那热闹,是连娶王妃时都没有的,十里延绵。
木雪做梦都没想过,有生之年,她还有坐花轿的机会。
在钱家派来丫鬟的服侍下,她压抑着自己不知是何种滋味的心,搁在喜服下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裳,被喜布遮挡着,她看不见周边的一切物事,一片漆黑遮挡住她恐慌不已的心,在那双如玉的手伸过来时,咬了咬唇,还是犹疑着牵了上去。
钱家少爷,年方二八,貌美如花,长这么大,虽说每日里游尽花楼,看遍采花,祥知采阴补阳之道,但可惜至今都是只看不做,及至弱冠,都是只知满嘴跑火车,其实守身如玉,且有洁癖不得其他人近身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