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来看看啊,新乡出产的粳米啊,一吊钱一斗,一吊钱一斗啊。”
沿途打量的店铺都无非是鬻卖些柴米油盐布匹,并没有什么稀奇,钱玉失望的叹气,正要唤钱多走,就听得前方一片吵嚷声,许多人不断往一个铺子里头挤,她正奇怪呢,钱多就泥鳅似的也往那边溜过去,不一会儿却满脸喜色的回来了,对她道,“少爷,少爷,前头一家米铺低价出售粳米呢,少奶奶不是身子不好么,咱们多买些回去,给少奶奶熬粥喝!”
低价出售?粳米可是乡绅贵族才能吃的起的东西,怎么会低价出售呢?
钱玉不相信,皱眉,“你不要是着了人家的道了,粳米这东西,怎么会是贱价,怕是拿陈米对下来的。”
“不是,不是。”钱多忙反驳。“小的亲眼看见了,还偷偷抓了一些尝了呢,真是粳米!”
钱多自从跟了她,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不可能是骗她的,可是这时候卖粳米,莫非是……钱玉脑中灵光一闪,忙拿出身上带过来的三百两银子,对钱多道,“你去,把这三百两都买了。”
“啊?少爷,咱们买这么多做什么啊,咱们现在手头又不宽裕,少奶奶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钱玉斥他。
“唉,好好好。”钱多不迭的点头应声,冲过去按照钱玉吩咐,将三百两银子都换成了粳米,得了整整五大车,钱玉派人将马车驶回家,路上,钱多一直念念有词,心疼道,“这下好了,少爷给少奶奶买了这辈子都吃不完的粳米,少爷是开心了,咱们可得每天喝西北风了。”
钱玉听在耳里,随他发疯不理他,将马车驶回家以后,又马不停蹄的派个家丁在内城里盘下一家店铺,在门口贴上布示,扬言以两斗陈米糙米可换一斗粳米,又派家丁丫鬟们将这话四处放出去,自己每日就守在铺子里头和钱多换米。
此时正是新收,今年五谷丰登,也没有什么天灾,许多百姓家里存了不少米粮,又兼朝廷新减了三分赋税,都存下不少银钱,日子越过越好,嘴也就越来越叼,想吃些好的享享福,外头卖的粳米虽说是一吊钱一斗,到底小门小户舍不得拿钱出来,听说钱玉的铺子里可以用陈米换粳米,既不用出钱又能把快要烂在谷仓里头的陈米换出去,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错过,忙不迭的把自家的陈米带过去换。
于是,一连好几天,钱玉的铺子都人来人往的,收了许多糙米陈米时,钱玉又怕她买粳米的那家铺子不高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卖掉了贴身的值钱东西,把那家铺子里头的粳米全买了过来。
这时候又不是饥馑时候,米铺生意惨淡,人家低价出售就是为了不赔本,就这样还卖不出去什么,正愁得不行呢,没成想就出现了钱玉这个冤大头,看见她进账那么多的粳米,巴不得出手呢,也就乐呵呵地把米都卖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