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依言,上前死死拽住钱玉胳臂,如木雪上次在青桐酒楼看见那般,不一会儿就拽住了钱玉,没有让她再砸东西。
“快去给少爷倒茶!”见状,钱珠松了口气,吩咐丫头们去泡能消火的茶后,走到木雪身边,担忧地上下看了她一眼,“少奶奶,您没事吧?少爷他,他没伤着您吧?”
“没事。”木雪皱眉,“钱珠,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少爷,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话没说完,就见钱珠比了个噤声手势,而后,手指往外指了指,走了出去,木雪会意,不再说话,趁着府里下人们忙着看顾钱玉,跟着她一同出了去。
钱珠拉着她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地方,“少奶奶,您方才,是不是要问,咱们少爷,他是不是……有疯病?”
木雪点头,迟疑道,“前时我已见过她这般情形一次,问了钱多,他支吾其词,后来你们少爷表现的又不像是真的有病,我只当,只当是你们少爷本性如此,可她……”
“其实说咱们少爷有病吧,他也没病。”钱珠叹气道,“没病吧,他也……算是有病吧。”
木雪听得直皱眉,她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少奶奶。”钱珠瞄了瞄四周,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与她道,“奴婢跟您实话实说了吧,少爷他啊,其实不是老爷亲生的。”
“什么?!”木雪惊讶失声喊道,钱珠见状,忙大惊失色地偷偷“嘘”了几声,“少奶奶,您别喊啊。”
“这些事可不能乱说。”木雪皱眉,也压低了声音,“老爷正当壮年,又富甲一方,你们少爷要不是他亲生的,他怎的不再娶一个呢。况且……这事儿,跟你们少爷的病,又有什么缘故?”
“少奶奶,奴婢一个下人,怎么敢乱说谣言呢。”钱珠委屈道,“这事儿,是奴婢亲耳听见的。”
木雪还是不信,见状,钱珠只得一股脑儿将那天自己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少奶奶您别不信。咱们少爷这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也不是天生的,奴婢记着,似乎是少爷十二岁以后才有的毛病。”
钱珠回忆道,“奴婢爹娘跟着老爷有二十年了,奴婢十岁被奴婢娘亲领进府,因为年纪小,那时候只管着给老爷泡茶,奴婢记着,少爷那时候方满十二周辰,有一天,随着老爷不知赴了哪个酒席,回来后,脸色就不大好,奴婢们只当是少爷吃酒吃得多了,也就没当回事,如常送少爷回了房,谁知没多久,少爷就像今日这般,把屋里东西砸个稀烂。”
说起这个,钱珠便叹息不已,“咱们少爷之前性子温和长得又好,又是城里有名的乡绅独子,在青桐可是许多小姐眼里的佳婿公子,可自从染上这个毛病,不知怎么,就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喜怒无常到连家里的丫头家丁们都极怕他,可又不能在少爷说,因为少爷最厌人怕他,可能少爷也不想这么喜怒无常吧。”
木雪听着,心思一动,想起来钱玉几次问她是否怕她的话,她原先以为是她性格暴虐却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所致,如今看来,倒不像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