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玉点头,“怎么,燕公子有何不便之处么?”
“非也非也。只在下做生意向来遵循老祖宗的规矩。”雍然一笑,男人拨弄了一下纤细的指节上的玉扳指,“听说钱公子也是出身商贾,想必,对其中之道早已知晓。”
当初,神农氏以部落间交连勾战,物品不通,黎民生活不便,为使人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物品,这才以日中为限,创立“市”,使人以物以物。
而后风时虽逝,沿习不改,只不过从“以物易物”变作以“黄白之物换取自己所需”而已。
这燕公子与她提这些,莫不是暗示她,想要做成这笔生意,需得多出些银子么?
想着,钱玉微微一笑,“燕公子说得是,敢问燕公子,想要钱某出多少银子才肯答应这笔生意?”
“哈哈,钱公子才是真说笑了。”俊美脸上的玩味一闪而过,男人慵懒地站起身,娉婷袅然地走到钱玉面前,桃花眼懒懒掀起,扫一眼钱玉身上的衣饰,笑道,“钱公子衣着不俗,想必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怎么不明白,金银之物于你我不过粪土,我多得是那些东西,又何须钱公子相送呢?”
他们相隔过近,她甚至能闻见这燕公子身上紫罗兰香囊散出的逸香。这男人,竟比她这个女子还娇柔羸弱,让她看了,不悦得很。
钱玉皱眉,冷笑道,“哦?那依燕公子之计,又该如何呢?”
燕宝示微笑道,“很简单,钱公子把公子自身送与在下便可。”
这是把她当做娈僮一般人物了么,真是欺人太甚!
闻言,钱玉脸色由白转青,瞬时大变,雷云罩日一般顷刻便要发作,没等她怒气释开,燕宝示又不疾不徐地拍了拍自己额头,摇头笑道,“钱公子莫要见怪,小可久居漠南,这齐国中原的官话,小可尚未学习透彻,小可未有对钱公子不礼的心思,对……分桃之事也无有半分癖好,还望钱公子海涵。”
钱玉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捏紧,压了压胸中不平之气,面上虚与笑道,“哪里,燕公子初来乍到,钱某怎能因为这鸿毛小事,便与燕公子计较呢。”
“嗯,钱公子不与小可置气便好。”桃花眼一挑,望了眼她匿于华服下的双手,燕宝示意味深长笑道。
钱玉似真似假地板起如玉面孔,笑道,“哪里,只是燕公子方才的话,又作何解?”
“不瞒钱公子,在下与钱公子做的这笔生意,钱公子可一文不给,甚至于,钱公子只要一声吩咐,燕某可为钱公子送来整个漠南的笙树季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