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真是倔。”淳于敷摇头,捏着她的手,一面拿出来贴身带着的银针伤药,将那些刺挑出来时,一面又淡淡道,“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答应了文施的条件,不就好了?”
“咳咳……”高畹兮虚弱地咳了两声,浑身的剧痛让她不想和她再耗下去,在她冷淡的目光下慢慢点头,“好,本宫答应你就是。”
淳于敷替她包扎的手一顿,随即方轻笑开来,“王妃这才是识时务。”
天暖催人困,又何况淳于敷特地将宴请的酒水尽数换成兑有蒙药的酒。
花园里的夫人们在酒过三巡后,已经没有一个是能站起来的了,都醉得烂泥似的,失了方才的大家夫人体面,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还要装模作样劝酒的木雪见状,忙放下酒杯,招呼她们带来的小丫头和奶娘们,“快搀着你们家夫人去厢房,抱着小姐少爷们也都过去吧,等夫人们酒醒了再走。”
奶娘丫头们不过是下人,哪里知道什么,看见自家夫人这样正六神无主,听见木雪吩咐,连忙各自搀了夫人们抱着手里的小主子随着钱家的小丫头们去客房休憩去了。
偌大的花园里很快不复方才的热闹,徒留了一桌桌残席摆着。木雪颇为畅然地目送着一帮人往客房走,看不见影儿了,方重又笑着坐下来,唤两边侍候的丫鬟,“别站着了,这些菜不吃了也可惜了,都坐下吧,把桌上的酒都换了,咱们再开筵。”
小丫头们欢天喜地的应下了,跑去膳房寻酒,木雪看着她们欢快忙碌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边是没出什么差错了,就不知道钱玉那里如何,是不是顺利把地契之类拿到手了。
虽没有木雪这边这般容易,不过钱玉也与淳于敷使得手段差不离。
在宴请前,派钱多将酒楼包了下来,从大堂到她们用饭的房间,都点上了可以使人手脚酸软的酥眠香,为了怕那些人察觉,她还特地让钱多去本地的花月楼请了不少标致的姑娘作陪,待那些士族男子一来,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别说酥眠香了,就是毒/药他们也不会有半点介怀。
果不其然,那些男子毫无意外地没生出半分疑心,团团坐在酒桌前,一面与怀里姑娘调/情,一面与她道,“钱公子,啊,不,钱大人,听说您是新近的新郎官儿,怎么,是家里的河东狮不许您惹腥气么?”
钱玉闻言,捏着酒杯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见他正猴急地解着怀里女人的衣裳,便又下头,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悠悠道,“腥气多了,难道诸位就不怕惹得一身臊么?”
“哈哈哈,钱大人果然是年纪轻不懂风月,这男人,哪里会有不偷腥的!”
她的一席话引来一桌子人的哈哈大笑,男人吞吐的酒气和身上的汗味瞬间四散开来,一股股浊气逼得她不得不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