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她转身夺过一个家丁手里的长刀,对着方才自己坐下的椅子,手起刀落之下,“噼啪”一声,松木做成的背椅便碎成了齑粉。
“怎么样?”在木屑纷扬中,她桃花眼勾起,微笑着拿手里的刀背拍拍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惨白的脸,“兄台,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我答应。”那男人被眼前明晃晃的刀吓得连忙点头,其余的人见了,无可奈何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允诺下来。
钱玉笑着把手里的刀一丢,“这不就好了。”
说完,她拍拍自己的袖子就走,走前还吩咐家丁们,“好好款待款待诸位老爷少爷,本公子累了,先失陪了,诸位。”
钱多赶紧跟了上去,一路跟着,讨好地对她笑道,“少爷,没想到这么容易,得亏咱们还精心准备这么久呢。”
“哼,不过是这些士族自幼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罢了,若对面是陈将军,你家少爷可遭殃了。”
钱多点点头,“小的也觉得陈将军厉害,一双眼睛毒得跟鹰似的,让小的都不敢看他。不过少爷,您今儿个找的什么蛊,小的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啊?”
“嘁,什么蛊,不过是老鼠屎罢了。”钱玉桃花眼里满藏着笑意,带着计谋得逞时的奸诈,“那些士族平常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得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苦头不是?再说,那些士族又不知道蛊是怎么样,还不随我说了算?”
“唉?”钱多呆了一会儿,随即笑得直不起来腰,“小的看那些什么金科玉律的秀才都不算,少爷您才真是聪明绝顶之人!”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钱玉笑着拿手里的扇子打了他一把,“咱们的把戏迟早得被他们揭穿,在揭穿以前,他们定还会每月派人跟我取一次蛊的解药,那时候,你就去那姓陶的糟老头子那里拿些野葛藤,啐上菟丝,磨成粉给他们送过去。”
钱多一脸不解,“唉,他们不是没中毒么,咱们怎么还要给他们送解药啊?”
“傻小子。我这哪里是给他们送解药,我这是给他们下慢毒。”钱玉叹口气,道,“否则,等他们有所察觉,再反过来咬咱们一口,咱们岂不得不偿失?”
那些士族也不能怨她居心歹毒, 谁让这世道, 蝼蚁难存呢。要么是她死, 要么就是他们死,顶简单的道理, 也怨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