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不开腔,依旧慢慢地喝着茶,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
见状,她只得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几块金子,放在桌上轻道,“出门匆忙,没带银子,若是姑娘嫌这些还不够,那我可现让家仆回去取。只要姑娘你肯让了位子,多少银子,随姑娘开口。”
听说,那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她逐渐耗尽了耐心时,才慢慢儿道,“既然姑娘这样喜欢这位子,那我就不夺爱了。”
说完,转脸站起身便要走。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高畹兮皱眉想着,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姑娘且慢。”
也许是发现了不妥,戴面罩的姑娘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位子已经让与姑娘了,我也没拿姑娘的银钱,姑娘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听姑娘声音,有些像我认得的一个故人罢了。”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那姑娘淡淡说着,便要把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扯回来。
趁她全心都在衣袖上,高畹兮瞅准时机,猛地上前一步,从她耳边勾下了面罩的拉绳。
“哐”一声,面罩应声而落,露出面前人完全的容貌来。高耸的鼻梁,淡色的眼瞳和异常白皙的皮肤,果真是难得的胡塞美人。
“淳于敷,果然是你!”见到她的全貌,高畹兮便叫出了声。
“是我,王妃有何指教么?”眼看是走不脱了,淳于敷索性弃了离开的心思,淡淡看她道。
“你为什么不回本宫的书信!”见是她,高畹兮又高兴又生气。
见到人是很高兴,想想自己担惊受怕战战兢兢辗转难眠地提笔写了那么多委婉曲折的信,浪费了那么多笔墨和脑汁,面前这个人,却一个字也没留给她,她就气得不行。
委屈看她说,“你既然在京都,那本宫寄到淳于府的信,你怎么会没看见。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回本宫?”
“王妃希望文施回什么?文施很好,吃得山珍海味,住得是淳于家宅,穿得暖,文施自己就是大夫,就使病了也会治。王妃还想知道什么?”
高畹兮顿时语塞。的确,她在信里写得都是什么吃饱穿暖之类的话,但这可都是她绞尽脑汁以后才想出来的。
不然,让她问什么?咱俩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让她问这个,那还不如一刀抹了她自在。
“本宫…本宫是觉着…淳于姑娘…与本宫好赖有过…有过些交情,本宫…本宫就是想知道淳于姑娘过得可好。”扭扭捏捏地说完这番话,高畹兮整个人红得已经快像刚从蒸笼里端出来的大闸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