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大臣哪里还敢多言,忙又齐齐跪下,朗声道,“殿下英明纯孝,是我江山之福!”
“嗯,那便退朝吧。”钱玉淡淡说完,起身回了内殿里。留下一众的大臣留下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是否是觉得北齐这内廷里如浑水一般迟早要搅出事来,她还没及忙大婚的事宜,柔然的兵马又到北边的边界侵扰了。这还不算,后梁趁她们不备,攻占了南边的几座城池,隐约听说还有和江南小朝廷联手的消息。
腹背受敌,钱玉也没心思办喜事,正巧淳于敷背上被淳于大人鞭打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她便想和淳于敷商量着,要把婚期延后。
“这件事,全凭殿下的吩咐就是了。”三月寒天里,淳于敷怀抱着手炉,坐在铺了狐裘的榻上,笑道,“殿下与文施,不过都是想找个借口,推拒成亲一事罢了,反正有这么个借口,可阻外头的流言蜚语,也不在乎是多晚多早了。”
“话是这么说,可孤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钱玉叹一声,看她一眼,“……你身上的毒,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淳于敷笑呵呵道,“殿下不必担忧,文施一时还是死不了的。”
“是孤对不住你。”钱玉越发愧疚,“他们想要孤的命,孤却连累到了你。”
“哎,殿下可别这么说。”淳于敷摇头反驳道,“那毒太烈,若是殿下一人服下,不出一年定要暴毙而亡,文施与殿下分着吃,两人一块活着,就是命短了些,也比文施一人苟活要好。”
钱玉苦笑道,“真是想不到,孤把钱大人当生父一般看待,他竟然想要孤的命。”
“战场无父子,皇权无兄弟,殿下莫要伤怀了,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淳于敷也苦笑一声,“在权利面前,哪儿还有什么亲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简单不过了。”
钱玉点头,还是有些痛心,正要说什么,外头忽然进来个小僮,对她们道,“姑娘,殿下,外头高姑娘和木姑娘等您们出去呢。”
“嗯?”钱玉有些不明所以,还没问是什么事,淳于敷便一把拉住她,脸色不是很好,“殿下别过去。”
钱玉更加不明白了。“嗯?为什么?”
“文施是为殿下……”淳于敷话到一半,忽然截住话头,叹道,“罢了,殿下还是过去一趟吧,只是文施有些累了,不想出门,原谅文施不能陪同了。”
说完,她就想起身往内室走,钱玉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又兼不想单独见木雪,便急忙拉住她,拖着她不让她走,笑道,“既然被邀了,那怎能临阵脱逃呢,淳于姑娘还是和孤一道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