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歌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手臂略伸,像是要拦她,然而最终,她并没有伸出手。
苏流音将自己之前签名的那一张纸撕掉后,寻找了一处新的干净的地方,刚写了一个字,就听见萧明歌突然出声道,“这一页纸代表着以往,你把它撕下来,是不是想要暗示,以后我们,摈弃过往,重新开始?”
笔尖一顿,她把自己的“流”字写歪了。
对面的人语气一转,轻笑,“说笑而已,别放在心上。”
苏流音低头继续签名,写完最后一笔,把笔记本递给她的时候,轻轻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萧明歌似乎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略低下头,声音有点沉闷。
“可是——”
“老板!”正在这时,不远处的舒霖把车开了过来,朝她剧烈挥动手臂,“这边,这边啊!”
她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苏流音抱歉的看她一眼,转头要走,临别之际,对她轻轻道,“把衣服穿上吧,你不是最怕冷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蒲公英一样,在风中很容易就会被吹散。
这句话是一种信号,一种属于“重新开始”,“万物新生”的信号。
就好比在秋天,一把野火将田野里的枯草燃烧殆尽一样,等到满目都是暗沉的草木灰,都是散发出焦味的泛着青黄色泥土的时候,春天来了,播种了生机,告诉她必须要把过往摈弃,然后才能开始新生。
春天是毫无负担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如今算是小有成就,所以她可以说出新生的话,但是之前被烧焦的那片田野呢,要忘了所有,再重新开始,有多困难?
但是春天不会在乎的。
可能她想要的就只是一句认同,然后让她追上她的步伐,追求她,约会,恋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破镜重圆,真是太完美了。
苏流音走远了,转头的时候,还能看见萧明歌拿着那个笔记本低头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总不怕冷吗。”坐在驾驶位的舒霖抱着手夸张的打了个冷颤,“啊,不愧是萧总,如果换做我穿那么少站外头,我估计能冻成冰雕——老板你去哪儿?”
她话没说完,苏流音就打开车门跑了出去,舒霖一脸问号,直到看见她老板跑到萧明歌身前,把她丢在地上的衣服强硬的套在她身上,然后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自己走进了酒店里。
“回去吧。”回到车上的苏流音看起来很疲惫,脸上的倦色妆也盖不住。
舒霖对这两个人之间的事非常迷惑,但是考虑到窥探老板的隐私估计会被打死,于是她只能把自己当作是个瞎子,然后默默的开车送老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