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伸手将桌上精致的铁盒和火机揣进兜里,多谢学姐。
阮令目送盛灼离开,瞧了瞧桌子上分毫未动的吃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随后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新奇。
以前的她,玩归玩闹归闹,可从来没有对谁上过心。她的生活充斥着枪械的冰冷色彩。
到新交的好朋友家中写作业一进门就被一把枪口对着;五岁就被抱到枪场上看别人打枪结果震得耳膜破裂;大人们吵架一个走火直接抬走了
好多次在夜里她扪心自问:
自己疯了有那么难以理解么?
作为伊甸国这个军火集团的继承人,疯一点无所谓。若是个胆小怯懦的才叫可悲。
阮令小学六年级时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叫做《我的梦想》。
在一篇篇科学家作家警察的美好梦想中,阮令的作文脱颖而出。
她写道:
我的梦想是造一颗毁灭地球的炸弹。
当时的老师强撑着慈善的笑容问她为什么。
阮令回答都死光难道不好么?
当天没等到放学就被家里的保姆接了回去,请了家教。直到要念高中才放出来。美名其曰怕她与社会脱节。
思及此,阮令又拾起一颗提子。
也是,与社会脱节又怎么会遇到这样有趣的同类?她教会了自己如何大笑,如何无奈的摇头。
这难道不神奇么?
小青
2008年。
朱丹看着锁在腕间的手铐。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手背上出现皱纹,昔日光滑白嫩的手臂上长了好几颗痣。
银亮的手铐像是一块巨石, 拽着她的心压着向下,再向下,沉向了不见底的深渊。
她的父母都是温家养出来的打手。
在十八岁之前,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去学校,上辅导课,和好朋友出去游玩。拥有一切花季少女的甜蜜心事, 也曾因为考试不理想而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朱丹一度以为她脱离了父母的世界。直到那年生日,一向寡言少语的父亲喝了不少酒。告诉她以后不用去上学了。
朱丹明白。
父母在温家干了这么多年,甚至当上了那些打手的教练。他们一定被动地知晓了许多温家的秘辛。
自己是去当质子的。
她一直兢兢业业, 不敢生出半点抱怨。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十八岁人体很多的骨骼已经定型,训练也得不到超常的格斗技巧。所以她一直处在边缘化的位置上, 为做好一名马前卒鞠躬尽瘁。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就这么十几年来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