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那副冷冰冰的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连往前凑想要寒暄几句的熟人也尴尬地停住脚步。
盛灼呆呆地看着她。
西柚医生,真的变了好多。
最后还是东道主,张家的长孙站出来活跃了下气氛,众人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谢溪又已经抬步往里走了。
盛灼迅速转身藏在柱子后面,心里不知为何酸涩得难受,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翻来覆去地颠倒,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想起四年来从未间断的来信,盛灼死死咬着嘴唇。
她理应走出去,像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和谢溪又好好喝一杯,礼貌地说一声谢谢你的信。
至少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
是我自己放弃了自己。
可这又要怎么开口呢?
真的能和谢溪又做朋友么?
像过去一样。
她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生气委屈的情绪、可以攻克一道道深奥的题目、也可以不分昼夜地对着沙袋练习。
可没人教会她怎么能和喜欢的人做朋友。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谢溪又会觉得肮脏么?
四年时间,一千四百六十天。
是一片荒原,那里野蛮贫瘠,那里开不出花朵。
身后传来众人举杯相贺的声音。
盛灼悄无声息地躲在人群后,走出了会馆。
她左右看看整洁的街道,折身钻进了会馆旁的公园内。寻了个附近无人的垃圾桶。
四周静悄悄的,车流声被阻隔在外,唯有草丛中隐约有窸窣的昆虫爬动声。
盛灼从包里掏出烟,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冒出火光。
此时身后却陡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盛灼看看手里的烟,烦躁地皱皱眉头。为了不影响他人还是决定抬脚向公园深处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她就走不动了。
盛灼呼出一口烟,按在垃圾桶上。眉眼间浮上暴戾的燥意。
微蹙着眉转身。
却是那个一席黑西装的高挑女人。
脚下的尖头高跟鞋踩住了长长的裙摆。
她双手抄在西裤兜里,轻笑着说道:
嗨,小吉祥物。
项链
时隔四年的重逢, 是如此猝不及防。令盛灼有一瞬的恍惚,心脏还未从刚刚酸涩的疼痛中缓过来, 鼻腔内还留存着烟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