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欠了欠身就走了。
龙奚转头面朝那扇开了一半的门,深吸一口气,整理心情和笑容。调整好之后,大步跨入。
堂屋的陈设极为古朴,几道百宝嵌花乌纹曲面屏风给龙奚指引了方向。绕了几绕,龙奚看到了坐在红木圈椅上侧着身子将糕点垒成一座小山的翁青兰。
摆得极为认真,动作小心翼翼。
龙奚停下脚步侯着,等翁青兰将手中那块放稳了才出声唤道:老夫人。
你来啦?翁青兰忙抛下糕点,欣喜地抬眸。
那眼睛一对上,龙奚便觉得十分熟悉。
慈爱的老人家都有这样一双宽厚有爱的眼睛。
龙奚又唤了一声:老夫人好,我是龙奚,是阿峥的朋友。
翁青兰脸上的笑加深了,渗进了眼尾的纹路里,她连忙冲龙奚招手:来,快来,来我旁边坐。
峥丫头单了二十载也没个朋友,这回终于见着她带了一个回来,你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龙奚走近,翁青兰抬起她那双布满斑纹的手,要握龙奚的手。
这是许久不见孙辈的长辈爱做的一个动作。
龙奚没想到老夫人如此亲昵,让老夫人的手悬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握好了,龙奚就不敢动了。
翁青兰催促:坐,你坐,别站着。
龙奚迅速在翁青兰身旁坐下。
翁青兰将龙奚的手裹紧,属于老人家的独有的体温传递了过来,让龙奚想起来自己的太奶奶。
两者有共同之处。
一样都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们眼中的慈爱、宽厚、欢喜都发自于真心。
这样的老人家谁不爱?谁不尊敬?
龙奚小丫头,我得感谢你啊。阎王山那回,是你给我们峥丫头领的路吧?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哪能坐在这说话?身子都埋在土里了。
原来那回是替老夫人跳的崖,难怪一路上盛茗徽的眉头都皱着,表情很凝重,直至仪式落幕,护佑的人脱离了危险,她的心情才舒展开。
这么对上,龙奚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只是她可当不起这个夸奖,连忙道:那回我和阿峥是互帮互助,没有她,我就要被蚂蟥欺负惨了。我也得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