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里有些失落,但又不得不承认,图特摩斯说的没有错,也许放在现下的情况里这个想法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文献中对于十八王朝的对外政策不过是只言片语,除了这些之外,或许还有别的他们不曾谈及或者刻意淡化的部分。
我这时才惊觉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作为一名古埃及的考古工作者不该犯下的低级错误。
在古埃及的考古研究中,文献记载与出土实物的境况不相符,并不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事情。就如曼涅托所描述的喜克索斯人暴力的攻占了埃及的城市,劫掠城中的财宝。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也都是如此确信的。
直到喜克索斯人曾经的都城阿瓦利斯的出现,考古工作者们并没有在这座城池里看到十八王朝的法老们所描述的,他们攻入了城市,驱逐喜克索斯人的模样。
实际上,整座城市里并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相反整座城市里有着十分清晰的发展和民族融合的脉络。
我们可以从那些遗迹、墓葬的出现时间推断出喜克索斯人最开始是以熟练工人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属于下埃及的城市,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反客为主的。
也许关于十八王朝对待殖民地的政策,也如喜克索斯人留给我们的谜团一样。文献所述的,与史实并不相符也未可知呢?
布亨要塞
在这一次的谈话之后,似乎在我与图特摩斯的相处之间,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隔阂。图特摩斯在与将军们商讨军情时,我开始刻意地避开。
不过实际上,这样的时间也并不多。为了在尼罗河的泛滥季到来之前结束这场战争,这支由国王指挥的队伍日夜兼程地赶赴向前线。
前方传来的战况并不十分乐观,虽然目前战火尚未烧至埃及本土,但之于纳巴泰地区的其他努比亚部落而言,阿尔西诺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他们已经快要无力支架了。
从布亨要塞转寄而来的其他部落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这仿佛一只无形地鞭子,正在抽打着这支仍在尼罗河东岸的绿地上行军的队伍。
作为这支队伍里唯一的且隐秘的闲人,我常常在众人入睡之后,悄悄地走进营地中,去观察此时军营中普通士兵的战斗器械、防具以及日常用品。
有时,当我走近一个帐篷时,里面的士兵还没有入睡。若是这样,我就有幸能够听一听,这时的埃及士兵或者是被征调来的民夫们,都在谈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