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脑子里闪过许多少时度过,还要嘲笑古人矫情的诗句。本以为早就被我抛诸在了脑后,不想这时候却一句一句地冒出来。
我烦恼地翻了个身,想坐起来重新着手整理手边仍旧堆积如山的记载。可当我坐在了桌前,抬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啊!!”我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方寸大乱。图特摩斯只是去进行他生平之中十几次远征的其中一次,罢了。
甚至,在图特摩斯三世纪年中,关于这第二场远征的记载要远少于之后的第三次远征。
我应该将图特摩斯离开之后的生活中心放在处理政务与继续进行史料的记录、保存与整理中。
比起想念图特摩斯,现如今还有更加紧迫和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
国王远征在外,辎重粮草的补给必须有人来保重,政府的日常运行必须有人来维持。而这就是图特摩斯赋予我权利的同时,交给我的重任。
现在不是沉浸在离别悲伤情绪的时候,我要振作起来。
可是消沉的心情,又岂是脑子想通了便能立刻振作起来的呢?我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索性走到了院子里,离开了这个满是我与图特摩斯生活痕迹的地方,独自一人坐在了池塘边。
阿努比斯跑了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担心我呆在王宫无聊,图特摩斯将阿努比斯留在了底比斯,并没有带在身边。
没有了男主人的陪伴,它似乎也变得沉闷了起来。我们一人一狗就这样坐在池边发着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阿努比斯的狗头。
“你也开始想他了吗,阿努比斯?”
可阿努比斯并不会说话,它只是呜呜了两声,像是对我的回答。
就今天,我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当明天的清晨来临,我要恢复自己的状态。暂时的分别不该打乱我生活的节奏,更不该让我迷失了自己的目标,我在心中告诫自己。
似乎只是这一下,我始终绷着的神经霎时间松懈了下来。
宫殿中服侍的宫女们此时都已经退到了我的视线所不及的地方,我终于抱着阿努比斯小声地哭了出来。
未雨绸缪
我这人的一个好处就是遇到郁闷之事,在难过也绝不会隔夜。在图特摩斯离开地头一晚,我伤春悲秋了一夜后,也便渐渐看得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