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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来人往,吵闹拥挤的课间,时间流动着,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他们却被留在了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天。
而在听到那个熟悉又久违的名字时,不约而同,心里某处塌陷,哗啦啦,全部倾倒,像堆迭的沙子流于土地。
“走不走了,多比不见了,你们怎么一个都不着急?”
“闻玉都到了,快点走。”
上课铃响,陈灯下了两节楼梯,见都没有跟上,侧身回头,烦躁又不耐地皱着眉头。
真是一点也不想跟这群人做朋友了,讨厌死了。
陈灯心想。
她快步往下走,鼻尖微微泛酸,仿佛这样就能摆脱那个越飞越远的念头。
想飞得高高的,去寻天上那个人。
他们在多比走丢的那个公园找了一圈,问了在公园锻炼的老人,打印了狗狗的信息照片,四处张贴,一直忙活到天黑。
到了晚饭的时间,老人也回家了,路旁不时有父母牵着孩子路过,冷风吹过,寂静得很。
几人坐在长椅边,谁也不说话,纷纷冷着一张脸,只怕一张嘴就要吵架。
陈灯死死盯着宋清焉,夜色中,眼里有泪光隐隐闪动:“宋清焉,多比是从你家阿姨手里走丢的,要是找不到,我第一个掐死你。”
“我让他们来找过了。”
“所以呢?劳累您亲自找了是吗?”
宋清焉肩上落了几片叶子,他拾起一片,随手扔到地上,仿佛世间的一切就如同这片叶子,对他无关紧要,因为太高傲,让人恨得牙痒痒。
“陈灯,你真的很喜欢做无用功。”
陈灯咬牙,从地上抓起一把叶子,扔向他,大声道:“对,我最喜欢做无用功了,因为我还记得她!你呢,你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吧,狼心狗肺的东西,她都白对你好了!”
说罢,求证似地,看向另外两人:“你们说话啊,难道你们也要说忘了吗?”
自前年后,他们鲜少聚在一起,很少提起那个名字,或是聊起以前的事,从前总愿意待在一块的一群人,现在四下分落在各个地方,不再要好。
连今天,也是为了找丢失的多比,才重聚在这个儿时常常玩乐的小公园。
“没忘。”
许定棠抓了把头发,没精打采地靠着树,模样英俊而颓唐,有一种自甘落魄的得过且过。
“闻玉,你呢?”
陈灯不依不饶,誓要问过每一个人。
少年默了默,似叹似劝:“我给她点的往生灯还在寺里。”
一句话,残忍得能杀死任何一个怀抱希望的心。
“你们都认为她死了是不是,你们都不想她了。可我觉得她没死,她还活着呢!”
陈灯抹了抹眼角,说:“你们都别找了,我自己找,三个王八蛋,尤其是你,宋清焉,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难道不会梦到她吗?我要是她,我夜夜找你索命。”
她气极了,脸庞微微泛红,手握成拳。
“宋清焉,你才是最该死的。”
许定棠听到关键处,变了神色,问:“他干了什么?陈灯,你说清楚。”
陈灯冷笑一声:“你们不配我再多说一句。”
说罢,径直离开。
许定棠追上,问陈灯究竟是什么事,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事。
闻玉摸索着导盲杖,站起来,离开前,忽然问了宋清焉一句。
“你后悔吗?”
是否后悔,无数次,在足够心动,只要点头肯定,就能达成圆满的瞬间,却选择了怯懦,选择了视而不见,以此导致难以挽回的苦果。
“我很后悔。”
闻玉站在昏黄灯下,因为是笑着的,显得天真而温柔。
“无论如何,也该让她知道,我是真心地喜欢她。”
“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那么伤心地离开了。”
他们从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上了高中,被分到不同班级:宋清焉和乌喃一个班,许定棠和陈灯一个班,闻玉在另一个班。
刚进学校那会,乌喃的抽屉里总会出现情书,但鲜少有人当面告白。
拥有这样勇气的人很少,但还是有的。
乌喃遇见过几个,虽然同属勇敢,他们表现出的模样却大相径庭,有人是红着整张脸,有人是一脸无畏的笑,还有人大大方方地讨要一个拥抱。
那个讨要拥抱的男生给乌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被拒绝后,他没有展现气馁或难堪,而是说,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讲话,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喜欢你没有什么的,你不喜欢我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乌喃喜欢他的洒脱与放下,因为那是她想拥有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