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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阿灯啊。”
学校里瞥见阿灯的身影,乌喃目光追随,在心里这样轻叹一句。
见到他们的次数越多,就越来越想起从前。
想起阿灯小孩心性,最喜欢问乌喃他们几个人的排名,尽管明明知道答案。
“阿灯排第一。”
“好了好了,剩下的我不问了,得罪人。”
嘴角翘上天的少女如是说。
她不知道,她不关心剩下的排名,有的是人关心。
乌喃也很听话,排完第一个就不继续了,剩下那三个人各怀心思。
算起来,陈灯比乌喃还大了三个月。
陈灯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父母在国外做生意,一年也不曾回来几次,他们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有歉疚的,只是钱财权势源源不断,爱总是差一点,追不上那些东西。
乌喃很喜欢阿灯的外婆,外婆会给他们做很多好吃的,把这些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孙子孙女来爱护,看谁都是笑盈盈的,充满爱意。
她总在那样的眼神里发愣,微笑,想要流泪。
有一年,外婆把一盆养了很久的仙人掌送给她,说,这盆仙人掌会开很漂亮的花,所以要送给很漂亮的小姑娘。
可她养了那么久,那盆仙人掌也没有开花。
说回阿灯,第一次见阿灯,是四五岁的年纪。
阿灯特别喜欢吃巧克力,买了好多放在家里,结果那么小的年纪,蛀牙好几颗,外婆狠心把巧克力都打包,带着哭哭啼啼的外孙女敲响邻居家门。
“我的巧克力。”
陈灯瘪着嘴,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满脸不舍得。
乌喃给她擦眼泪,趁外婆和家里阿姨打招呼,悄悄拆了一颗塞进她嘴巴里,说别哭啦,我不吃,都留着给你。
于是,阿灯将乌喃领进了热闹的孩子堆,遇见了闻玉,许定棠,和宋清焉。
陈灯喊乌喃也比其他人亲昵,喊阿乌,说特别像心爱的可爱的玩偶,会珍藏一辈子的那种。
阿灯说,她啊,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喜欢的好朋友,就是乌喃。
好朋友死的那天,她哭的像失去了全世界,疯了一样地撕扯捶打,不让那些人动乌喃的尸体。
她扯着宋清焉的手臂,拉着许定棠,跪下来求乌毓的母亲,求医生,求警察,求周围站着的所有人,眼泪不停地流,狼狈极了。
她抱着外婆说,那是乌喃啊,外婆,那是乌喃啊。
是世界上唯一的乌喃,是陈灯最好的朋友乌喃,是一起手拉手走过四季,哪怕吵架也很温柔,笑起来像个太阳的乌喃啊。
可怎么会是乌喃呢。
再也,没有乌喃了。
陈灯以后,再也没有朋友了。
乌喃没想到,找到多比这件事还会有后续。
陈灯在一次放学后,找来,说要付给乌喃报酬,钱或其他都可以。
“先说好,许定棠跟我没关系,我不帮忙。”
“我想……”
才说了两个字,陈灯想起什么,紧急补充道:“也别想跟我做朋友。”
乌喃哑然失笑,未说完的话原路返回,放回肚子,开始提一些不痛不痒的要求:
“我可以去跟多比玩吗?”
“行吧,但是不能玩太久。”
“我可以约你看电影吗?”
“可以,就一场啊。”
“我可以去你家吃饭吗?”
“……”
陈灯满脸黑线:“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把我家送给你好不好?”
乌喃笑得眼睛弯起来,又有以前和阿灯在一起的感觉,像吃到了小时候很喜欢的一种零食,喜欢到舍不得吃。
她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忽然喊了一声:“陈灯。”
天冷了,围条围巾吧。
想这么叮嘱一句的,最终却没有说,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说了句谢谢。
陈灯感到莫名其妙,心里那种奇妙的感觉挥之不去,但又说不清楚,嘟嘟囔囔走了
乌喃没想到陈灯会在校门口等自己。
穿过熙攘的人群,她轻轻戳戳对方的手臂,尽量不让喜悦表现得太明显,否则阿灯一定又要觉得奇怪了。
“走吧。”
一路上,乌喃心情都很好,眉眼弯弯地将自己掩藏在橘色的围巾下,有好多话想跟陈灯说。
暮色降临,公交车的车窗被渲染成一种近似于蓝的颜色,因为开了暖空调,吹得人昏昏欲睡,恍惚生出许多感想。车窗外,各色车辆交汇驶过,路灯也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亮起。
夜晚就要到来。
在这样的时候,乌喃想起陈灯曾经在公交车上跟一个男生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