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虽然没有烫伤,但是咖啡渍含糖,半干后黏糊糊地贴在大腿上,让人实在不舒服。
唐堂认真地擦拭。
洗手间门口,男人的影子笼罩住他半个身子
——安室透站在他面前。
终于制止了两人的冲突。
唐堂抬头看向安室透。
一段时间不见,安室透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他灰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光辉,眼中没有了在外面虚假的微笑,显得异常认真和肃穆。
“怎么了?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
唐堂把黏糊糊的手帕从新放到水柱下面打湿。
水声哗哗。
他可没有看错,安室透和西林冲突,蕴含着对他的不满。
安室透躲开唐堂的眼神,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目光落到被光照得亮灿灿的地板,脑中不其然掠过刺眼的红,那红仿佛是幻觉,流淌在光洁的地板。
不,就是幻觉。
那熟悉的血渍分布,曾经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在深夜中惊醒——那是萩生身上的血渍。
其实萩生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还有着微弱的呼吸,他看到了带着口罩,伪装成医生的自己,眼中的生命之光灰败破碎,却倔强地不肯消散。
唇齿呢喃着,挣扎着,恳求着。
他恐惧又不安地凑到萩生嘴边,氧气罩阻拦了他的声音,让他本就模糊不清的声音变得更加破碎,他听不到萩生在说什么。
但是想也知道,能够让萩生如此执着的事情。
他不忍,于是凑到萩生的耳边,轻声告诉他, “没关系,唐堂已经安全了。”
生命最后消失的听觉。
萩生听到了,他清晰的看到,萩生回光返照般,眼中迸现出满足的亮光,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安心了。
然后就是心电仪刺耳的叫声——
那声音如耳鸣,总是不合时宜地响在他耳边。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可是萩生临死前那么痛苦,在最后一刻,依然这么惦记着他。
萩生的感情仿佛传递到他身上,在意识到唐堂再次拥有一个新的爱慕者时,他……不该为萩生生气吗?
安室透抬眸,看向唐堂。
唐堂在洗手帕,宽大的袖口挂在唐堂手腕,往下垂,松快的袖口显得唐堂的手腕更加纤细,温暖的橘黄色调让他脸色多了几分生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脸颊削瘦的凹陷,没有扎住的发丝垂落腮边,更让他多了几分柔弱。
安室透的话忽然都凝固在喉咙。
沉默半响,他只有转移话题问道, “你身体还好吗?你是怎么从医院逃到这里的?”
医院?
唐堂洗帕子的手一顿,探究地看向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