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还在哪儿呢。”沈策接过她手上的缰绳,改变将要撞上树干的方向。
萧蕴龄沉默下来。
一路上只剩下耳边的风声和马蹄声。
“这里……”萧蕴龄犹疑地看着前路,“好像没有路了。”
前方是一处断崖,马蹄踢踏将悬崖边的石子踢落,久久不见落声,沈策调转马头往回走,与一行蒙面人相遇,身下的黑马焦躁不安地往后退。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漏网之鱼。”萧蕴龄听到对面说。
对面人数众多,又都骑马持剑,他们怎么打得过。萧蕴龄看向沈策,帷帽下的眼睛惊惧恐慌。
沈策垂眸看她,浓密的睫毛在盛着暖黄日光,于眼眸下投射如扇的阴影,露在外面的一双凤眼因笑意而弯起,他声音愉悦地道:“一起死吧。”
萧蕴龄瞪大了眼,她荒谬地猜到,沈策这句话不是对敌人,而是对她说的。
“不可以!”她颤声反对,双手握住沈策拉着缰绳的手臂,想让他清醒。
身后响起轻笑,眼前寒光闪过,萧蕴龄吓得闭上双眼,她以为沈策真的要杀她。疼痛久未落下,有温热的血液溅到她手背,惊起她一声短促的尖叫。
刀光剑影就在萧蕴龄身边实实在在发生,她不敢看眼前的场景,可是不断溅到她身上的液体让她脑海中想象出可怕的画面。
她不断往后缩,几乎将自己嵌在沈策的两臂之间,偶尔他松开缰绳将她的身体扶正些,免得她摔死在马蹄下。
萧蕴龄几乎被他逼疯,她抖着声音道:“你不用管我,专心一点。”
专心杀人吗?对面的人被他们的动作气得更加拼命,叫嚣着要让他们死在一起。
萧蕴龄余光只见到身旁的马侧身倒地,轰隆扬起一阵尘土,他们的马被惊得嘶吼一声,前蹄向上扬起,马背颠簸,萧蕴龄脚踩不到马蹬,唯一的支撑便是沈策的手臂,她双手慌乱无助地在空中寻求着力点。
“别掉下马了。”他甚至还抽出空隙取笑她。
他真是疯了。
沈策换了只手拿剑,她才发现他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血液从伤口流淌下,浸透了右臂的布料,往下滴在萧蕴龄的身上。
她艰难地稳住身形,将手帕压在沈策伤口上,企图给他止血,但伤口太大了,她的手帕很快也被染红。
他们还是回到悬崖边,他们的这匹马本就不是跟随将士出生入死的,此时它口吐白沫,前腿跪地,已然坚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