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你?”她试探着问道,往后伸着手要去拂开他的手掌。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萧蕴龄松了口气,她总算答对了。
浓密的水汽又试图入侵她的口鼻,萧蕴龄往后躲避着,她担心又被惩罚,焦急开口道:“我有礼物给你。”
那些缠绕的水雾总算散开了些,她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坐起身子,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到火折子将烛台点亮。
所有烛火燃起后,屋内如白日一般明亮,萧蕴龄将火折子吹灭,转过身望着屈腿坐在床榻上的人。
她这才看清了沈策的模样。
黑色外袍披在他身上,里衣被垂下的乌发浸湿,她目光在他的腹部停顿了下,又欲盖弥彰地移开。
他现在像捕食前的狮子,安静却危险,剩余微弱的耐心等待猎物的挣扎。
她的衣裙已经凌乱,晚霞般灿烂的披帛掉落在地,堆叠在她未着鞋履的脚边,接着是粉色的裙裳……
敲着床沿的指节缓缓停下。
人们在挑选白色的外衣时,总要仔细留意它是否会显露里边衣物的颜色,是否能掩盖花纹,但里衣没有这些讲究。
白色的绸缎滑在地上。
装饰宝石的金丝雀一脸雀跃地问他:“这些珠宝好看吗?”
拳头大的白色玉壁垂在胸前, 红色宝石连接而成的珠串穿过玉壁挂在纤细脖颈上。
似有流水在其中流淌的玉壁之下,是朦胧白纱的舞衣,轻盈飘逸地覆在玲珑玉体上。
纱裙泛着粼粼波光, 从玉壁生出向四周蔓延的的宝石与黄金, 它们经过柔软的腰肢, 绕过胯骨, 最终成为流苏围绕一圈的裙摆。
越往下, 纱裙的颜色愈浓, 从透明的飘渺云雾变成了厚重的雪白云朵,层层叠叠如鱼尾,随着走动而摇曳舞动。
白皙柔荑伸在他身前,像妖魅引人堕入黑暗的幻术,带着惑人的熏香。
是因为他喜欢她身上带着香气, 所以她才重新为自己挑选了香料熏衣。
她是聪慧的女子,知道投其所好,但她无需过多努力,轻易便能俘获他人心神。
在他要踏入陷阱时,那细长的手指忽地往回收,不被他触碰分毫。
女子的娇笑声如铃铛清脆悦耳,她踮起脚尖在地上转动一圈,层叠的裙摆便扬起, 露出莹白的小腿。流苏与轻纱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荡着绮丽迷幻的色彩。
随着手臂扬起, 轻薄纱衣往臂弯堆叠,挂着银铃的脚踝在旋转中叮咚作响。
她在静谧的夜中, 为他跳了一支舞蹈。
末了,萧蕴龄被他抱在怀中, 颈上沁出细密的汗,裸露的肌肤泛着微红,她脚踩在沈策的手心中,喘着气休息。
“这是你送我的礼?”他手指捋着缠绕的铃铛,令它们响动不停。
萧蕴龄颔首,她有些累了,脚踝的上的力道令她舒服地喟叹出声,柔软无骨地趴在他身上。
她今日身子难受,还为他精心跳了舞,听到他的问题只懒懒地嗯嗯两声。
“刚换下的舞裙?”他明知故问着,难怪她一定要他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