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幕不真实得就像一场梦,他做过无数次的梦。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很久没用的相机,给沈月岛拍了一张背影照。
快门声响起,沈月岛回过头来,皱着鼻子问:“做饭有什么好拍的?”
“我想留个念想。”
沈月岛一怔,落寞地垂下眼,“留吧。”
于是霍深又拍了许多张,没特意讲究构图和色彩,但在爱人的镜头里,再单调的画面都是美的、灵动的,带着珍惜和留恋。
拍完后他翻了翻,删掉几张重复的,放下相机走到沈月岛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
沈月岛向后仰了下头,脸颊贴了贴他的脖颈,“怎么了?”
霍深淡淡地笑了下,闷在他脖颈里说:“这感觉好像我们结婚了。”
他的小伽伽心血来潮想要做饭,他就在一旁给他拍照,拍完被抓来做试吃员,寻常夫妻每天都会做的事,是他梦里才敢想的奢望。
沈月岛指尖轻颤,好像被烫到,不知道说什么,就切了块羊排喂他嘴里。
还是以前的味道,霍深想。
晚饭没在楼里吃。
羊排一煎好就被霍深放进了保温桶,他给沈月岛穿上厚外套,又拿了两条毯子,两个灯,提着保温桶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沈月岛没问他要去哪儿,只伸手去帮他拿东西,却被他塞了个空的玻璃酒瓶。
“干嘛?”
“摘花。”
大晚上的能去哪儿摘花呢?
沈月岛没问,漫无目的地跟着他走。
夜色很暗了,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窄长。
霍深带着他走出小楼,走出岗亭,走下两小段盘山公路,来到红枫林的边缘。
沈月岛停在这里,抬头往树林和天空上看。
红枫成群而立,随风飘扬,天上暗色的云慢悠悠地滑过头顶,夜晚很静,只有风吹树动的声音,自由和无畏在每一棵树之间流淌。
他驻足凝视,闭眼听风,感觉到微弱的解脱,眼泪没有丝毫准备就滑了下来。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不开心就和我说,我不想你在我面前都要伪装。”
霍深说完这句话,拧开煤油灯,带着他走进树林,如同走进一场静谧的梦。
今夜安眠
树林里藏着几窝萤火虫,不小心踩进它们的家里时会惊起一团梦幻的光点。
许许多多认不出来的花,依偎在枫树的根部,沈月岛就像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新手精灵,很认真地对比哪朵花更好看。
他摘花时心里很平静,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看到好看的花就摘下来放进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