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驱人肠胃之虫。”萧君泽说完,用力回想着还有什么特效药,但实在是想不出来了,罗盘草和蛔蒿都是他在逛破乎时看到的一些文章讲过的奇闻,前者据说是罗马人大胆放浪的原因,后者则是写的新中国为了人民身体健康如何殚精竭虑,辛苦从苏联弄来二十克的种子,在山东种成功了。
“那可太好了,”魏知善面露喜色,“虽然天南星、透骨草、半夏也能驱人腹中之勾虫,但毒性甚重,要是真有效果,便是万民之福了。”
萧君泽微微点头:“照我说办吧。”
那些去出访西域的军卒,等过上十余年,他把中原王朝处理掉,差不多就可以用他们来收拾西域了。
……
时间很快过去,五天之后,襄阳附近的南襄、扶风、广昌等郡的乡老已经来到襄阳。
他们拖家带口,穿着崭新的袄衣,纷纷来到刺史府前拜见。
七天之后,远一点顺阳、新野、始平等郡的乡老也来到此地,他们因为路途远了些,最多便是带上了一两个儿子,风尘仆仆,但脸上欣喜却是一点未少——他们都没想过,自己一生会有机会来到襄阳这座大城。
而在十五天后,新年之前,最远的北襄、南阳等郡的乡老也终于到了。
崔曜觉得应该把场面办得大一些,请他们用一顿饭,连场地都划好了。
萧君泽觉得这是小事,便交给他去办了。
然而……
就在当天,腊月二十七,萧君泽正在午睡的时间,窗外突然传来青蚨控制一住的尖锐笑声。
“哈哈哈,你终于落到了老奴手里——”青蚨语气里带着大仇得报得畅快,“私闯皇、刺史府,这是是大罪,当处宫刑!”
萧君泽被大笑惊醒,然后便听到青蚨说词,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于是到窗边探出头,却惊讶地发现院墙上蹲着一只贺欢,正被青蚨的手下拿枪指着。
贺欢神情有些焦急:“青总管,你听我说,我有急事求见阿萧,等见完了,我再任你处置!”
“笑话,如今你还没进门,就敢翻院墙,等进了门还不反了天去!”青蚨冷冷道,“再说了,他在午睡,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吵醒他。你再不下,可别怪我无情了。”
“青总管……”贺欢急得想要跳下来。
“给我……”青蚨正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慢!”
青蚨与贺同时色变,贺欢更是一个前空翻下来,冲到君泽旁边,把披风扯下,给他裹住。
青蚨目露失望,冷笑道:“算你走运,快把他抱回去!”
居然又不穿鞋就出来了!回头必要念他半个时辰!
贺欢毫不犹豫想要抱起阿萧,但阿萧轻退一步,转身回屋:“你不是有事么,和我进去说吧。”
公主抱会引起他不好的回忆,休想!
贺欢目光一动,他感觉到,阿萧似乎很抗拒那种会失去反抗力的姿态,就连在床上,哪怕已经合体,他若觉得不够,也会……咳,他立刻揉了揉脸,感觉脸色正常了才放下手。
萧君泽坐回自己桌案边,打了个哈欠:“说吧,什么事,这么急,一回来翻墙都要来寻我。”
贺欢立刻道:“崔曜要宴请乡老们,位置都设在军营,摆好桌碗,晚上就要开宴。”
“那不是挺好的么?”萧君泽托着头,“我看过他的菜单了,都是咱们襄阳特色的炒菜,还有胡辣汤,很丰盛。”
“问题就出在这里!”贺欢急道,“乡老大多都是三十往上,五十、六十的人也不少,身体远不如年轻人健朗,这军中伙食,大多做出来就冷了,炒菜这个时间,更是冷得极快,他们平日少有油腥,如今长途跋涉而来,还未休息,就坐在冷风里,吃冷菜,怕是会风寒腹泻,到了明日,那些老人高低得死上十来个!”
萧君泽顿时清醒过来,摸了摸下巴:“崔曜到底是年轻了一点啊。”
“所以,阿萧,快点取消吧!”贺欢催促道,“若是有人死了,必然麻烦。”
萧君泽摇头:“不能取消,乡老们都等着吃我饭呢……换个办法就是。”
他对青蚨道:“你告诉崔曜,别整什么炒菜了,都改成围炉煮羊。”
贺欢顿时被惊艳道:“妙啊!”
萧君泽微微一笑,托着头看他:“对啊,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
难者不会
没在君泽那里待多久,贺欢便回到军营之中,这时,乡老们已经纷纷在小马扎上就座。
他们还在讨论吃什么。
襄阳的炒菜,如今已经是一绝,南北物产在这里汇聚,无论是草原粗旷干肉,还是江南的细致茶点,在这里都可以吃到。
还诞生了一个新兴的行业“酒楼”,以前,无论南北,吃食都是合并在住宿的驿站和逆旅中,只管吃喝的小店铺虽然有,但没有大的规模,而在这五年之中,随着工人兴起,巨大的需求催生了市场,一些小的食舍在这样的需求下大浪淘沙,诞生出两座有名的酒楼,甚至内部从一开始设置讲故事的说书人,到有了表演歌舞的瓦舍。
要知道,在这以前,歌舞家伎都是权贵人家的独享,但如今虽然粗陋,却依然普通人大开眼界。
各地乡老们都是当地较有威望的名人,平时主管乡中税收、教化,调解民间纠纷,虽然有一定的威望,但大部分的人,一生都没有踏出乡里半步,这一次来到襄阳,又是朝廷负责路费,虽然颠簸了些,但依然十分振奋。
营中很快设起一个个火堆,结焦的炭火上放着木架,吊着一口口大铁锅,火舌不算大,却十分温暖,羊肉在纯白的汤色中翻滚,透露出让人陶醉的香气。
锅边放着一个竹勺,每个来参加盛会的人,都分到了一个竹筒,打磨的很是光滑,上边烫了一个“襄”字,做为他们过来的纪念。
他们以郡为单位,围坐在火堆边,手里捧着盛有汤的竹筒,一边喝,一边热情地聊着乡中郡里大事。
锅里汤少了时,便会有提着大水壶的军卒前来加汤,还分发了一顶羊毛毡的垂耳厚帽,戴在头上,便是坐在这风里,也不觉得冷了,光是这两件物什,就让他们觉得没有白来。
“你说,这次将咱们唤来襄阳,是有什么大事?”
“我看啊,定是种子,先前的早稻种子,都让扶风、南襄这几个大郡抢去了,今年的早稻也该分给咱们北襄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