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1/2)

贺皇后居然还不放下官职,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时间,百官民间都各种上书,此事不可,担心贺将军有异心。

萧君泽却毫不动摇,不仅如此,他还把襄阳的中枢官吏干脆全部迁到洛阳——这里报纸还没那么兴盛,能少听点嘀咕,少看点学生们上书。

这事当然让贺欢又有了更多的非议。

但因为皇子们都有了,过了十天半月,这热度也就下去了,虽然很多郡过刺史想要献上美人,但都没有什么效果,被萧君泽遣散了。

这事传到南朝,南朝从百官到庶民,纷纷哄笑,觉得北方昭国的皇帝也太荒唐了,古往今来哪有立男人为后的,这北方皇帝的英名神武,都是吹出来的吧,那他们可就不用那么担心北方又南下了。

毕竟,他们的皇帝虽然近些年被萧衍迷惑,但也是天下安定;虽然被魏贵妃迷惑,但魏贵妃年近五旬还生下了三个皇子,也是辛苦;虽然不理朝政,但他不乱折腾啊!

所以,我们的陛下,还是比北方的陛下,更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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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建康。

国舅谢川淼正在宫中照看着两个小孩子。

两个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还能叫他舅翁,生得机灵可爱。

“陛下也真是狠心,居然就放你们在这里,也不想想,这风险何其大。”谢国舅抱着小公主,“他既然称帝了,就不该回来,征战天下,哪有不死人的。”

萧衍在旁边逗弄着另外一个孩子,平静道:“他总有数不尽的理由和借口,不过,若能少些伤亡,也是幸事,你我都老了,再帮最后一把,便可功成身退。”

“可是,陛下想要再启土断。”谢川淼眉心蹙起,“土断之事,牵扯甚大,当年就因此,唐寓之起兵叛乱,东南血火,逼得朝廷不得不停止此事。”

唐寓之这个名字一出,青蚨平静地看他了一眼,没有说话,做漠不关心状。

萧衍淡然道:“自晋以来,土断虽牵扯甚多,但历朝皆有,先把事情做出来,至于要牵连多大,便看陛下的意愿了。”

一开始规模不要搞那么大,让人以为是朝廷没有钱了,需要清查土地富户,世族们就不会那么操心,等到规模大起来时,他们一定也会担心,从而招兵买马,到那时,襄阳再趁机打过来,事情就算成了。

多简单。

谢川淼不由得苦笑。

陛下的意愿,陛下的意愿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不一样

六月,南朝。

盛夏的大雨在街道上堆积绵延,行人落荒而逃,而在萧府的重重屋檐下,萧衍一身乌纱罩衣,拔弄着琴弦,享受得难得闲暇。

门外,许多等候拜见的车马在大雨中瑟瑟发抖,但却没有一个有退缩之意,全数在这雨中等待着拜见——谁让如今这位南朝一手遮天的权臣,称病在家呢?

这不正好是上门探望、求情、送礼的大好时机么?

如今重新土断的消息暗流汹涌,哪个世家大族在土地上没有点手尾,为了保住积业,在雨中等待一会算什么,不是更能体现他们的诚意么?

反正坐在马车上,淋雨的又不是他们!

……

然而,无论这些人如何诚意想要拜见,萧衍都只是坐在屋中的拔弄琴弦,没有一点要接见他们的意思,他已经过了需要给别人颜面的年纪,可以随心而行。

谢澜坐在他面前,感慨道:“尚书啊,你如今,都不去佛堂了。”

他记得当年萧衍以通晓儒释道,以三家合一为信念,如今却是经也不念了,道也不读了,他一手创立的五经馆,更是成了杂学馆,再不是当初的儒门圣地。

萧衍笑道:“我通读三家,是为解众生之苦,而这些年来,只觉这儒道佛门之说,能解心中之苦,却解不得肉身之苦,自然便懈怠了。”

三家之中,虽然有无数的故事、感悟,能导人向善,有的劝人放下心中郁结,有的求向来生,有的将自身与天下事合一,可兜兜转转,皆是心中之道。

萧衍是天下间顶尖的聪明人物,执政二十余年,不在皇帝之位,眼界反而更加宽广,在接受了陛下的新学说后,在他看来,这人心的苦,大多来自贫穷、饥寒、如果不解决肉身之苦,只让人忍耐,那这些学说能帮到人世的,其实不多。

他学比三家,并不是真的信仰谁,而是想从中找出一条终结乱世的道路,如今,他已经找到了最可行之道,又哪里会有太多的时间,将空闲继续交给其它三家呢?

谢澜揶揄道:“先前听闻尚书还想将自己舍身给佛门呢。”

萧衍笑道:“那不是北边那崔曜想要拖欠咱们的粮食么,不闹一闹,陛下也不会压着崔曜的头,让他把粮草给咱们补回来。”

他如今已经拿捏了陛下的软肋,那就是,只要不过份,那提个“辞官”就能让陛下不得不妥协,甚至还能用不同的辞官来表达不同的想法。

“告老”是我这要求我做不到,不伺候了,你另外找人吧;“舍生”是我没钱了,我去佛门捐自己了,你再不拿钱给我我就在这安家了;“称病”是不行,这摊子我守不住了,你快滚回来……

谢澜无奈道:“都是陛下的钱,这一来一回的耗费,也是不小啊……”

萧衍冷笑道:“何必给他省钱,他把咱们的钱拿去养崔曜贺欢等人了,最近还立了个后,哼,一个胡虏,与之相比,魏知善都显得可亲了。”

谢澜道:“陛下将要回到南朝,土断的名单,我已经定下,你看还要不要再斟酌一番。”

萧衍摆摆手:“不必看了,以陛下的性子,你写的这几百个太少了。他是最知道怎么让世家大族,狗急跳墙的。”

谢澜苦笑:“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萧衍点头:“你也少忙活些,要是累死了,我可不好向陛下交待。”

谢澜感觉到萧衍的怨气,不由摇头,陛下也真是的,怎么能嫌弃南朝的那么明显呢,别的不说,怎么也要多说点甜言蜜语,哄哄萧丞相啊,如今崔曜的名头在天下间,都压过萧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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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半年多的时间,萧君泽在北方的统治已趋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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