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拉扯着孩子去了纽约。她心心念念的纽约。未曾谋面的父亲在那里,故友也曾说要去那里。
“您后来去读书了吗?”王照安问。
“去了。西雅图。”
“没再见过她?”
“见过一面。在她出发去t国之前。绕了一圈,她还是觉得太远了,想回去。”叶离离说,“那也是我第一回见周广陵,八岁还是九岁,奶白奶白的,挺乖,胆子也小。”
王照安假装没听到,叶离离也不在意。
良久,王照安问道:“您不恨她?过了这么多年,您还帮她的孩子。”
“别‘您’、‘您’的了,这么生分。”叶离离忽然笑道,“一开始恨死了。她刚到纽约就联系我见面,我没答应。后来慢慢想通了,我自己这个出身,没什么底气指责那个孩子。而且,好歹她爱我爸,不像我爸,纯粹是管不住自己对女人的欲望。”
叶离离按灭了烟蒂,捏着它随意地拨着烟灰,“其实…她就是那样的人,一阵风似的刮到哪是哪,总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哎…”她呼了口气,见王照安蹙眉愣怔,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被去世好多年的婆婆吓到了?”
王照安连忙否认,只是感慨叶离离近乎极端的包容。
叶离离唉了一声。“毕竟曾经是最好的,最好的朋友。当初的愿景,我的已经实现了。而她——
一辈子没能得到父亲的承认,也没有等到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