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额头是汗涔涔的一片,连忙低下头,“没什么,没什么,小人多嘴了。”
钱氏瞧着,只觉得那边的人怪没有意思的,到今日都不知道什么该做或是不该做的。她也没了仔细看看请帖的心思,接过请帖之后就将请帖放在桌面上,端起一盏清茶慢慢饮着。
管事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二老爷自然而然走到夫人身边坐下,询问今日家中有没有什么事。
脱离了大虞家,钱氏觉得舒心不少,上午还浇了一遍花草和青菜。现在是春天尾巴,植物都是肯长的,如今已经是丰嫩的一片。到时候留一点自家吃,再送一些给女儿。
虞平生静静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偶尔说两声,不必全部种菜还是要养一些花,出来逛逛的时候看看风景心情好。
两个人都没有给管事一个眼神,管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灰溜溜就直接退下了。
虞念清来这边,听说这件事又有些生气,梁知舟在暗中拉了拉她的手,她这才忍下来,问到底是什么打算。
“去还是要去的,这几天我去库房里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到时候带过去。”
钱氏想得更开一点,虞老夫人自己的婆母,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就算是过不去,那也该是自己的夫君出面交涉,免得两边都不讨好。
虞念清知道,他们没有前世的记忆,对虞家厌恶却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便更加心梗,索性就不再说了。
晚上他们留在这边用饭,虞元意和陶如枝原本在外面游玩,听说他们过来之后傍晚时分也过来了。
陶如枝今日穿了一身掐牙如意纹月裙,将微微隆起的肚子遮住,不怎么出挑,却看着落落大方很是养眼。在虞家几个月,她受到了钱氏的关照,渐渐心里也为之前算计的事带了几分愧疚,投桃报李对公婆上心。
现在两边倒是相处得不错,就连晚饭都是陶如枝张罗的。
虞念清也终于放下心,趁着天色还不算晚,便和梁知舟起身告辞。
钱氏送她出去的时候特意慢了一步,两个人走在最后面说话。
“你们现在正年轻,感情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下次也该注意一下。”
她是一点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
钱氏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看向前面的梁知舟,又指了指脖子的地方,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好像她出门前确实咬了一下梁知舟的脖子?好像确实有牙印?虞念清突然回想起来,吃饭的时候爹爹和哥哥还往梁知舟那边看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说,该不会是他们也已经瞧见了吧?
她感觉自己都凌乱了,从头红到尾,恨不得现在钻进什么地方躲躲。
就是这样,她还想给自己扯上一块遮羞布,弱弱地反驳了一声,“没有,是他自己不相信撞上的。”
钱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虞念清没说话了。
可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手脚发麻,上了马车之后便去问梁知舟,“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男人喝了一点酒,声音多了点温吞。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他的。
潋滟的凤眼微微抬起,他靠在车壁上,曲臂撑着头,疑惑道:“怎么了?”
见他还不明白,她只好上前去将他的衣领掀开一点,想要将那层浅浅的牙印指出来,却被反握住手。
呼吸滚烫,让暮春的天都燥热起来。
“梁夫人,这是做什么?”
虞念清发懵,“嗯?”
“还没有回去,做这种事情不大好吧?”男人面上一派正经,空出来的一只手却沿着女子的手指一寸寸捏上去。
像极了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不厌其烦地触摸,沿着筋脉传上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的手指忍不住蜷缩在一起,却被男人一整个握住,然后整个身体被拉着往前,跌撞在男人身上。
他喝了些酒水,面上带着一片绯红,俯身看过来时眼眸深邃,虞念清能够借着烛火的光亮在他眼中看到一整个自己。
女子脸颊白白软软的,呆愣的样子很像是一直白白软软的糯米圆子。
他便没忍住,亲了上去。
“若是夫人想的话,为夫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虞念清反驳道。
“那便是我想了。”他笑意沉沉,眼尾上扬,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一直都在想,只是想你。”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结局(下)
闲了几日之后, 梁知舟便要进宫述职,谁知道出来时,就受到了圣上的斥责。皇帝甚至说, 若不是看在镇国公府以往的功劳上,就将他直接拖出去问斩。
要知道梁知舟可刚在前线立了大功, 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才能让皇上说出这种暴怒之言论。有心的人往宫里一打听,便知道梁知舟向皇上提出,要彻查当年徐家的案子。
有些年轻人还在问徐家是谁,梁知舟怎么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替他翻罪。真的?可只要年纪稍长些的都知道武平侯徐家和镇国公府的姻亲关系, 更是知道当年徐家是怎样一夜之间遭了祸事被满门抄斩的。
这件事情如今想起来都觉得疑点众多,徐家镇守边境, 是胡人南下的第一道防线, 保了边境近百年平安。若是说徐家勾连外族造反, 这百年平安是吹嘘出来的不成。且到了徐家的位置, 要先立案调查,送京问审, 还要考虑接替徐家的人选。
可当时什么都没有, 垂守在边境的猛虎一夜之间就没了。